为了证实我的判断,我决定试探他一下,我谦虚地问:“老伯,你是老前辈了,你认为现在我们这些军人和解放前的旧军人相比谁更好啊?”
果然,一提起这些话题,老人来了兴趣,他直起腰板说:“没法比,时代不同了,要是纪律严明、秋毫不犯这些你们解放军都做的很不错,但是也不像电影里的国军都是散兵游勇、地痞流氓,严格来说,国军也很严明,打仗也很勇敢。”
此刻我坚信我的判断,要不然他为什么一开口就是国军,而不是国民党军,但是这里一定有老人难言之隐。
想到这里我崇敬地问:“老伯,你以前肯定打过仗,有空和我讲一讲你打仗的故事吧。”
张新来来劲了,嚷嚷着要老伯赶紧讲。
显然老伯还是顾虑重重,他欲言又止,最终挥手没有说。
起床号响了,张新带着满脸的遗憾走了,临走时关照我,要是老伯给我讲了故事,回去后一定要把故事告诉他,否则明天就不会给我送饭。
张新走了,我们俩又处于沉默的状态,只有树枝上的知了在不停的叫着,那些牛也趴在河边休息了。这里处在我泵房下端的风口,那些溅起的水花正好飘落到牛的身上,怪不得老伯要到这里来放牛。
老伯瞥了我一眼问:“小伙子是新兵吧?”
我轻轻点头无语,老伯缓缓地说:“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望着老伯轻声说:“随你吧,你愿意讲我就愿意听,我爸也是老兵了,对打仗的故事我不陌生。”
哦,老伯扭头看着我问:“你爸是哪个部队的?”
我小心翼翼地说:“新四军,后来是华野、三野的”
老伯露出诡异地笑容说:“我可能和你爸打过仗,你信吗?”
我微微一笑回答:“我知道,老伯你原来是国军,我爸打过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你要是参加过这些战役,嘿嘿,没准真是对手。”
老伯盯着我看了半天说:“小伙子,你是军人的后代,很聪明,我知道瞒不住你。但是我这段历史并不光彩,这辈子还受了很多苦,我一般不愿意提它。”
老伯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吐出烟雾后慢悠悠地打开了话匣子:“我是中原人,老家河南开封,我和日本鬼子打过仗,咱也为抗战胜利出过力的。”
老伯接着说:“抗战结束后我们都想过上和平的好日子,可是国共内战又打响了,咱是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于是跟着老蒋和你爹他们又打了三年多,可结果……49年老蒋下野回奉化老家时,我们被抽调来保卫老蒋的……当老蒋飞台湾的时候,我正巧生病住院没能走成,解放后本想回老家的,可是像我这样的身份又谈何容易,我被抓了判了十几年刑,释放后已经快五十了,也没有脸再回老家了,别再害了家里人。算了,后来政府就把我当作改造好的四类分子遣送到这里接受再教育,我就在这里扎根了。”
我试探着问:“那你老现在是一个人,还是有家庭啦?”
老伯凝视着远方说:“老家有妻子和孩子,解放后和我断绝了关系。释放后文化大革命又被斗的差点送了命,还是一个人好,不然还连累了家里。”
我仍有不甘地追问:“那现在粉碎四人帮了,你老家他们也没有来找过你吗?”
老伯长叹一口气说:“嗨,就因为我,几个孩子参军、上大学都受影响,我已经给她们带来太多的痛苦和不幸,反正也没几年活头了,这把老骨头就准备埋在这里了。”
那天下午,我和老伯聊了很久,许多时候我都是静静地听他讲述,望着他那饱经风霜的脸,我的心里也很复杂。这老伯看上去特别和善,性格也很温顺。虽然表面上看他话语不多,但是我能够强烈的感受到,青年时候的他一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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