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府离开后,苏子墨本想约华予下棋,闻得她有要事要与叶轻尘相商,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房间。
心中略不是滋味,看到几案上摆着的山水尊,他轻轻用指尖点了点瓷釉,“章回兄,你在吗?出来陪我说说话呗。”
等了片刻,却不见此前那个凌云的身姿,倒是瓶上绘着的三个高士,眨巴着眼睛,扭了扭似乎僵硬的脖子,栩栩如生地动了起来。
“苏公子,今日想聊什么呀?”其中一个较胖的高士问道,声音浑厚而温和。
“咦,今日出来的怎么是你们呀?章回兄呢?”
“我便是章回呀,此前不是说过了吗,我可以随意赋形,苏公子觉得寂寞,三个人陪你说话,总比一个人陪你更热闹些。”另一个高瘦,手上拿着钓竿的高士道。
苏子墨一笑,“这倒是有趣哈哈,三个身形,实际上是同一个人,章回兄真是厉害。”
坐在石块上的高士躺了下来,一派悠闲自在的样子,“不敢不敢,也就这么点本事了。”
“之前章回兄说,有回青料之处皆有你的精魂,这存世的回青料青花瓷还真是不少,若是每一处都有你的影子,房中发生之事和人所言之语,你岂不是都看到听到了?”
“的确如此,故而时时耳边嘈杂纷扰,眼中百花缭乱。不过只要心无旁骛,视万事如浮云,淡然处之,倒也并不困扰了。”
苏子墨靠近了瓷瓶,脸上满是好奇的表情,“能够买得起这名贵的青花瓷的非皇族即世家,且都置于内阁房帏之中,这秘闻丑事大都发生在这里,章回兄岂不是知道不少了,不如讲给本公子听来解解闷?”
瘦高的高士举起钓竿,见没鱼,又甩了出去,一边正经地摆手道:“这内帏之事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讲不得讲不得。”
胖胖的高士斜瞥了他一眼,努了努嘴,“这有什么讲不得的,人生不就图一乐嘛?那些个皇宫贵族秘密很多,我们又没有义务帮他们保守秘密,何必憋着。”
躺着的高士样貌最年轻,身材也最为匀称,却是一派逍遥散仙的模样,摆了摆手,“苏公子要听就讲给他呗,何必争执。”
胖高士的面色转眼就生动了起来,眉飞色舞道,“要我说啊,最有趣的要数一年前,圣上得了一对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纹梅瓶,分别赐给了最得势的潘国公和敬国公,他们便都送给了自己的爱妻。”
“这两人一直都是死对头,从官场到武功,步步相争,誓要较出个高下。一日呢,我就见那潘国公偷进了敬国公身份贵重的大夫人闺房中,云雨了一番。过了几日,又见那敬国公又潜入了潘国公如花似玉的二夫人房中,也快活了一番。”
苏子墨哈哈大笑,“两人都给对方带了绿帽子,却互相都不知道,还心里偷乐了吧。”
那瘦高士一手钓竿,一手捋了捋胡子,“这桩故事虽有趣,还是缺了点新意。若说离奇,还要数如今这太后。普通人都以为她居如此高位,言行皆因谨慎,谁能料她在长乐宫里私藏了不少男宠呢,连今上都被蒙在鼓里。”
听了此话,苏子墨心头却一番复杂的滋味。太后喜欢青花瓷这是人尽皆知,宫中自然摆放了不少瓷器,先皇长渊在世时,她本只是个不受宠爱的嫔,地位远远在自己的母亲之下,却因为南宫宸而一跃成为高贵的皇太后,还给父皇戴了绿帽子,既可恨,又有点解气。
而一直躺在石块上的高士,用一派少年老成的口气道,“你们讲的这些说来说去还是偷情,不够稀奇。最耸人听闻的,还是八年前宫里的那桩旧事。”
苏子墨和另两位高士一同望了过去,心里一阵紧张,“你说的是哪桩旧事?”
“自然说的是前代那位受尽宠爱,最后却无端被赐死的宁皇妃。其原委是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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