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深夜,苏子墨卧于睡榻之上,房外万籁俱寂,辗转反侧却不得眠,于是随意搭了一条披风,到院中散步。
正闲步到院角湖面长桥之上,突然见到房梁上有一黑色人影。
苏子墨心中一惊,飞身追上房梁而去,那人听闻声响,忽地转身。
只见他身穿一袭缁黑的长袍,腰间一条金色佩带,面容隐在披散的长发下,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容,玉立梁过,您的鞋履都是夫人精心织造绣成的,其中投注的心血和思念之情,不可谓不深重。鞋履感其情深,化而成妖,夜夜步回夫人身边,多半就是如此了。”
华予一番话,倒是把于文志给说愣住了。
自己自从娶了倚翠以来,的确对明荣颇为淡薄,不但常日里从未夜宿她的房间,即使是家庭聚会等场合,也从未给过好脸色。
但明荣却从未有过一丝抱怨,仍是贤惠温柔的模样,默默地绣花制鞋,那副宠辱不惊,甘受冷待的样子,让于文志感到伪善,又有点寒心和不甘。
两人成亲十多年以来,一只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红袖添香,一同执掌家业,游历河山,倒也可以称为神仙眷侣。
直至不惑之年,于文志偶遇年轻娇美的倚翠儿,很难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渐渐冷淡了明荣。
不过总归一日夫妻百日恩,对于明荣的旧情犹在。但她对于自己另娶新欢,那容忍包涵,不争不辨,似乎丝毫不在意的态度。
加上倚翠儿在其间添油加醋,挑拨离间,便让于文志觉得,仿佛从前的一切恩爱点滴,都是逢场作戏,那么如今郎情已尽,她便也不必勉强,奢求爱意。
正是这种不争不抢,甘然退身的态度,让于文志冷了心,干脆将明荣彻底冷落了。而后来出了鞋履的事儿,更让于文志觉着了明荣的伪善和心机深沉,甚至一面都不愿意去见她。
现在想来,究竟是不是自己愧对,误会了她呢?
她性子一向善良体贴,娴静温顺,即使受了委屈,也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从不愿烦扰别人。她究竟是对我毫不在意,还是强忍着悲痛,强颜欢笑呢。
于文志本来前日听了华予和苏子墨的话,就对明荣生出了一点愧意。现在一细想,心中突然百味杂陈,如鲠在喉。
华予见了他面上表情变幻,说道:“昨夜于爷睡前穿的那锦履,可否给在下看看呢?”
“自然可以。”于文志吩咐了下人取来昨日穿的云头锦履,至于几案之上。
苏子墨细细打量一番,只见云履的后背,那朱红宝蓝勾线的斜花纹上,还用酡红绳线编织了一双指相连锁的心状花纹。
“锦履并花纹,绣带同心苣。”华予吟道。
“夫人真是用心良苦,还望于爷千万不要辜负这一心人呀。”此话一出,于文志心头一颤,旁边的倚翠儿也脸色一白。
“至于这鞋履,即使是妖,也是夫人一片痴情凝成的,只为将于爷带回她的身边,并不会伤害您。”
“若您不信,去夫人房中宿一夜,看看鞋履还会不会自己动,便知道了。”华予侃侃而道,沉着的语气不得不令人信服。
于文志脸上还带着一点讶然,但也未再多说什么。
“感谢九先生答疑解惑,先生说得有理,我自会斟酌处理。”
“对了,听说昨夜偷花贼在鹤栖苑惊扰了两位客人,可有受到惊吓?”
“没有没有,倒是于老爷的梁顶被我们打斗时破坏了些,实在是抱歉。”苏子墨低头鞠了一礼。
“没有惊吓到就好,梁顶不紧要,我会派人修理的。”
“这位盗花贼,于爷也不用担心了,自会有人来处理。”华予在旁边道,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于文志望着这两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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