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我的心“通通”地跳着,恐惧着却又期待着,晏七行,是兄弟的话,千万不要让我在这里看见你的脸。
李广将军令下,三千汉军跳下马,在死人堆中寻找着晏七行,他们根本不知道晏七行的样子,完全是凭着我的描述,盲目地寻找着酷似的人。每一次叫我过去辩认,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每一次发现不是他,心又再度落到肚子里。我的神经绷得象拉开的弓,只要再多加一点压力,就会折断。
整个下午,我们找了整个下午,来回搜索了三遍,没有晏七行。
我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而已,转眼心又悬了起来。
晏七行到底去了哪里?
我对李广说:“李将军,云中是大汉的门户,你身负重任不能离开太久。这样,你先回云中,给我留一千人以及足够的给养,我一定要找到晏七行。”顿了顿,我咬着牙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广望着我关切地说:“你的脸色很差,保重身体。”
当下也不多说,径直带了两千人马回云中去。
夜色降临,找了一天的我们人困马乏,于是在沙漠中生火造饭。
有汉军送来食物,我根本难以下咽,但想到体力消耗太大,这样下去不等找到晏七行只怕自己先撑不下去,于是强逼着自己吃了点东西。
按照我的心意,本想连夜不停地寻找,但夜深难测而沙漠广大,难以辩明方向,只好原地扎下营来,休息一夜。
第二天凌晨天不亮,我们立刻出发,再度踏上寻找晏七行的路程。
大漠风景如画,天空万里无云,蓝得清澈透明,好象大块的蓝水晶,金黄色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头,直上青天。如此壮观的景色,若以旅游者的身份来看必会流连忘返,但我没这个心情。
我痛恨沙漠,痛恨它的连绵不绝,痛恨它的奇谲广大,痛恨它金黄的沙粒,甚至痛恨它头上的太阳。
沙漠的温差很大,晚上冷得要死,白天热得要命,头上顶着火辣辣的日头,脚下踩着滚烫烫的黄沙,虽然是骑着马,但热浪依旧冲击着感官,我们就象是饼干蛋糕,不停地这样被上火下火地烤着,从汗流夹背到无汗可出,直到整个人在冒烟。
但是我们不能放肆地随意喝水,因为不知道还得找多久。在沙漠中断水,就跟人断了空气一样,所以非到渴得不行,没人去喝水。
又是一个白天,又是一个晚上,我心力交瘁,绝望的阴云开始弥漫着我的思绪。
可是我怎能放弃?
第三天,我决定沿着沙漠南下,晏七行不可能向西深入太远,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折向南方,南方,是大汉的地界。把一千人分成十个小队,每队百人,扩大搜索面,且约好不论找不找得到,至离我们最近的雁门关集结。
我带着百人的队伍,除了吃饭喝水,中途从不休息,但是依旧没有晏七行的踪影。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象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在茫茫大漠中找一个人,祈求上天,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有士兵指着前方叫道:“看,胡杨树。”
茫茫的沙漠中,一棵枯干的孤树!
我蓦地瞪大了眼睛,树下,树下是什么?双腿一夹,纵马飞驰过去。
树下果然有东西,是匹死去的战马,我认得它,是晏七行的马。
“晏七行!晏七行!”
我转身大叫,四处奔走,连跌了几个跟斗,激动得难以自持。
我估计得没错,晏七行一定就在附近。
奔出去十几米远,前方沙漠里躺着一个人。我扑上前去抱起他,当他被翻过身来的那一刻,眼泪“刷”地从我的眼眶中流了出来。
晏七行!
满身满脸是血的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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