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儿不记得了, 不记得自己被盗匪劫持,甚至不记得林暹这个人物。她缩在榻角蜷成团儿, 十分惶恐地看着满屋子的生人。
其中一位老郎中说:“林官人,如夫人怕是血瘀伤脑,才会记不清事, 不过人已经醒了, 性命无忧,要不开舒血化瘀的方子先给如夫人服用, 待养段日子后或许就全痊愈。”
话落, 众郎中点头附和。
林暹皱着眉,很心烦。他转头看看鹫儿, 欲言又止,思忖半晌只得点头道好。
众人渐渐散去, 偌大的房中只剩他俩。
相思还来不及诉, 她就“病”了。
林暹轻叹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坐下来看着鹫儿。刚才他还在为“宝哥哥”三个字恼火, 眼下只剩担忧。鹫儿不认他, 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戒备,他一靠近, 她就往角落里躲, 抓起锦衾把整个身子盖住。
林暹眼明手快地拉住被角, 有意让她露出脸。他放柔语气, 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地说:“别怕, 我是你夫君。”
“夫君?”
鹫儿迷茫且困惑。她往墙角靠, 侧过身,斜着眼上下打量起他。
“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是因为你伤了脑袋,不信你摸摸看。”林暹说着指指额头。
鹫儿半信半疑抬起手,轻按额头。果然包着布,里头隐隐作痛,不过她还是斜眼看着林暹,像是把他当作人伢子。
被鹫儿这样看着,林暹很无奈地苦笑起来,恰好婢女端着药盅来了,稍稍减去几分尴尬。
林暹拿过药碗轻吹,浅尝过后递到鹫儿嘴边,温柔说道:“不烫嘴,可以吃了。”
鹫儿莫名地看着他,懵懂地眨起眼。
“娘说,别人吃过的东西不能吃。这药你舔过了,我不吃。”
林暹闻言一口气血堵在嗓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嗯啊半晌,无言以对,于是就一本正经地强调他的身份:“我是夫君。”
“可我不认识你。”
鹫儿理直气壮。林暹缓过神后怒极反笑,把药碗往案上一搁,好声好气地说:“那我再让人煎一碗。”
“我不想吃,我累,我想睡。”
话落,鹫儿就躺下了,故意以背相对,还拉过锦衾把头蒙住。
她像只刺猬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林暹又要疯了,前几日是因为找她而疯,这次是为她的头疾。他心身疲惫,不知怎么办才好,打算在榻上趴一会儿歇息,手刚碰到榻沿,鹫儿就像被吓醒般,弹起身紧抱着被子,惶恐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
“你出去!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鹫儿边说边抓起绣枕作势要打。
林暹委屈极了,半哭半笑道:“我是你夫君,我们成亲了。同床共枕是天经地义。不信?不信你看你手上的镯子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
鹫儿直勾勾地盯着他,依然不信。过了会儿,她眼睛轻瞟,果然瞟到一只金镯子。她不由自主放下绣枕,转着腕上的金镯反反覆覆地端详,不知想到什么伤心事,她眼眶渐红,眸中泪盈盈。
“宝哥哥宝哥哥在哪儿?”
林暹头皮一麻,瞬间变了脸色,铁青狰狞,就像庙中金刚。
“宝哥哥是谁?”
他僵硬地扯了个笑,伪装出善良温柔貌。
鹫儿难过至极,吸吸鼻子说:“宝哥哥就是宝哥哥,我得去找他”
话音未落,鹫儿就起身趿上鞋要奔出去。
林暹连忙拦住她,又拉又拽把她拖回榻上,低喝道:“鹫儿,清醒些,这里没有宝哥哥,这里只有我。我们成亲了,你记得吗?你是和我在一起,是我林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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