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宝身上有股肃杀之气, 冰冷的，像把利剑直逼赵洵。

    赵洵平静地看着那双琥珀色的异瞳，无视其中的敌意, 暗地里将算盘珠子轻拨便生出个主意。

    “石将军。”赵洵开门见山, 笑得讨人喜欢。石宝却是不理他，正眼都没一个, 硬生生地与他擦肩而过。

    赵洵颇意外, 原来此人和鹫儿一样, 翻脸就不认人。他隐约嗅到他俩之间的关联, 可两人均已脱胎换骨, 无从追溯。

    越是遮得严, 越是吊人胃口。赵洵偏喜欢掺和这样的事，顺藤摸瓜, 扒皮抽筋，非要搞明白不可。

    石宝的过去他已明了, 惟独缺了鹫儿的那一半。他静心思忖, 暂放下自个儿的脸面，侧过身朝石宝唤道：“石将军请留步, 是宸妃娘娘让我来找你的。”

    石宝中计了, 脚步放缓，略迟疑。片刻, 他转过身, 拖泥带水的, 不如他的脚步干脆。

    “六皇子找我有何事？”

    短短几个字, 他神色却是千变万化，凝神时是温柔的，看向赵洵时又是不留余地的无情。

    赵洵是在脸上做过手脚的，未曾想被他一眼就看穿了。

    赵洵不怒反笑，恭维道：“石将军好眼力，真让我刮目相看。不瞒石将军，那夜见到将军你，不得不服你的机敏，故赵某想与将军交个朋友。”

    “不必。”

    石宝不领情，他只有在用得着别人的时候才会笑，才会讨好，甚至不惜卑躬屈膝。如今对于这个人，不需要。

    赵洵眯着眼，像只狡猾的狐狸，思量再三之后方才道：“石将军真是人如其名，宸妃与我说时，我还不怎么相信呢。”

    终于，石宝的琥珀眸中闪过一丝异色，蹙着眉似在等后半句话，可是须臾间，他忽然改了口，沉声道：“你说的我不懂。我是二皇子的属下，不方便于你多聊，告辞。”

    话落，转身，很是干脆。

    赵洵碰了一鼻子灰，略有挫败，不过听这两句话，他也并不是一无收获，很显然，石宝的忠心不是对二皇子，而是对着另一个人。

    接下来如何用他？赵洵有些为难。这时，蕊娘现身，也不知她在旁边看了多久，走到赵洵身侧只说了一句：“这儿有个娘子是石将军的相好，我与她素来交好，不知能否为君解忧？”

    赵洵闻之眼睛一亮，不由冷笑起来。

    “还以为是清风霁月，不也是个男人？”

    赵洵吩咐蕊娘几句话，让她去做安排。在这隐香馆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他想要谁的把柄，蕊娘全都能办到。

    作为奖赏，赵洵留宿于隐香馆。情到浓时，蕊娘又说了番天长地久，不着边际的话。

    赵洵闻之不由深吸口气，趁柔情犹在，他轻抚枕边芙蓉面，深情地呢喃：“说过几次了，别来谈情啊爱呀这等虚的。乖，知道吗？”

    话落，他起身，穿上衣袍，走了。

    香未尽，人已散。他就是这么不留情面。

    同是二楼，西厢处也是人不静。石宝两手环胸倚在窗边，看着那人披星而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洵布网之时，石宝也在暗中摆棋。那日他看到小妹与赵洵以眼示意，知道他俩关系非浅。

    石宝知道会是这般，但依然心痛。他不由想起小妹曾经说：她留在那艘船上，没能逃出来

    他何尝不是如此？他也落在那艘小船里，迷失了魂魄。

    石宝想着能破镜重圆，可是重逢刹那小妹并不高兴。她不喜欢他来京都，像是怕这里会污了他，可是她不知道，来此之前他已经变了。

    石宝想把小妹带回去，若是带不走，他就呆在这里静静地守着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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