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几分急色,“阿姊,你不了解男子,听闻那华容翁主容色不凡,引得诸路豪杰折腰,若是燕侯为她所惑,到时——”
殷夫人闻言,神色颇不赞同,她低低笑开,语气很是不以为然,“那是一般男子。”
殷仲先是一愣,旋即嗤笑,“阿姊的意思是燕侯与寻常儿郎不一样?”
“我是男子,自比阿姊你更懂男子。便是燕侯英明神武,与我等等闲之辈有所不同,但他再怎么英武,也终归是个男子,人道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阿姊你到这时候,竟还能不急?!”
殷夫人让婢子替她煮好茶,于杯中斟满,她微翘兰花指,端起茶碗,小口啜饮,端的是仪态不凡,行云流水,殷仲却觉得她这般不疾不徐的模样快让他坐不住了,忙道:“阿姊!”
殷夫人将茶碗搁下,伸出保养得白嫩细腻的手,婢子递上手帕,她顺势接过擦了擦嘴角,红唇一勾,“此事我自有考量。”
先前蔺荀提起要迎娶华容翁主,她便懂事识礼地以‘家庭和睦’为由,带了阿胭回了弘农老家。
若蔺荀娶的是旁人,她自不敢这样完全撒手,免得给了其他女子可乘之机,可谁知他娶的竟是那个华容翁主。
她在蔺荀身边这么多年,对于他的了解不说十分,至少七八分是有。
谁都可能为美色轻易动容,唯有他……不会。
更何况,此番他娶的还是曾经令他蒙羞的女子。以他的脾性,便是对方美若天仙,可因着那样一桩旧事横梗在心中,只怕不会有丝毫动容。
殷夫人忽然想起七八年前的旧事,神色几变,眸中有怒亦有耻辱。
她自诩美貌,又兼有几分手段,寻常儿郎,没有几个能不为她动摇,可未想生平第一次碰壁,竟是蔺荀身上。
当年她在高阳初见蔺氏兄弟二人,第一眼便相中了蔺荀,只觉他英武非凡,容色俊朗,且行止之间自有气魄,是个胸藏沟壑之人。
而今瞧来,她当年所料果然不错。
此子并非俗物,以一介寒门之身至今,不过二十五六已然拜爵封侯,食邑万户。
她隐隐有感,他的前途远不止此,将来兴许他还会爬得更高。
思及此,殷夫人眸底光芒灼灼,隐有几分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胸腔涌荡,蔺荀前途不可限量,若要能同他成婚,便为侧室,她也甘愿。
殷仲觉得殷夫人实在太过过自信,不免为她担心,还要再劝。
殷夫人不悦打断他道,“我已说过,此事我自有计较,你无需多问,待时候一到,阿姊与仲渊必然风光迎我归去。”
只是殷夫人这般自信未能维持多久,便因接二连三自燕郡传来的消息震惊至极。
昨日,殷夫人接到了蔺容自燕郡寄来的信,她本以为等到的事喜讯,未料竟是蔺荀不愿兼祧两房,娶她过门的消息。
殷夫人如遭雷击,委实大受打击,静静思考了半日,只觉心中不甘至极,连忙吩咐仆役收拾行囊,欲回燕郡。
谁料出门的前夜她忽发高热,一连便病了三日,到今日才稍有好转。
殷仲再次登门,语带几分责怪,“阿姊,我先前劝你你不听,偏要故作矜持。而今……而今可如何是好?!”
、 殷夫人身子不爽利,心情更是糟糕至极,面对殷仲这般质问,着实感到不悦。
殷仲又言,“阿姊可知,我今日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燕侯与那华容翁主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前不久,据闻燕侯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买下足足一百二十八套首饰。那华容翁主亦是对燕侯依恋至甚,不惜以荀草纹为饰刻于衣上,时时刻刻念叨着他。”
殷夫人闻言骤然一惊,双眸睁大,“什么,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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