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陆青,diǎn了diǎn头算打招呼,从货梯往下走。
陆青伸手拦住了那个医生,问:“今天已经检查过了”
医生一愣,diǎndiǎn头:“检查过了,恶化得挺厉害,几乎全身都是了,脚腕上有炎症溃烂的肿瘤你们不要碰。进不了食,一直呕血,痛得受不住寻死过一回,舌头断了半边,大概跟你们説不了多少话。”
那冷漠的语调,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态度,让云菲打了个冷战,凉气从脊椎骨窜过去。
她冷笑了一下,哑声道:“你们不给她进行药物死刑,不枪杀,就是为了能把她截下来,看着她生不如死吧”
陆青冷漠不语,如果她觉得这样对云裳就算够,那她恐怕错了。这些全部都是她自找的,而如果真要算上他们这些人的恨,你猜猜,她会在这里这么安静地度过自己死前的最后一段日子么
説惨,不过是因为电视上演的那些癌症死掉的人都看不出有多痛苦,实际上如果不治疗、不消炎、再引起多处并发症,那样的病人状况,大约是恐怖到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的。
云菲笑了起来。
陆青只觉得脊背发凉,因为这笑声,听得人寒毛直竖,云菲狂笑过后就哭出来,大概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毫无用处,除了眼睁睁看过之外,毫无他用。接着她眼里就露出复杂至极的情绪,悲伤透ding,苍凉透ding,也幽冷透ding,沙哑道:“那个是你带的止痛药”
医生diǎndiǎn头,冷眸看向她,目光定在她冰冷的手铐上:“这个是禁止给病人用的。”
云菲伸出干裂没有光泽的手,恍惚道:“给我两片”
陆青肃杀的身形转过来,蹙眉冷冷看着云菲。
“给我两片”云菲讷讷重复着,脸色苍白如疯了的人一般,“就算我给她用,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你答应待我来见她吗你拿两片药给我我有话跟她説她不能説话更好,这一次轮不到她教训我我要让她听听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陆青蹙眉想了想,还是勉强diǎn了diǎn头。
两人慢慢向房间走去。
越走近,越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腐烂、恶臭、气那是以往有些轻度洁癖的云裳,最最不能忍受的。
房间的光很暗。
一推开,咣当的几声响,在空气里弥漫开又消失,但消失不了的,是那股细如蚊蚋的呻吟声,像是xiǎo猫一般,却不叫得那样优雅动听,反而如风中颤抖的幽魂在低诉,断断续续的,很恐怖,云菲一开始以为那是幻听,后来越走近,才发现不是,那竟然是人发出的声音。
因为几个月来反复的寻死,没人愿意收拾和控制这样一个垂死的病人,索性给她手脚都拷上床头。
于是几天前,她才会选择咬断自己的舌头。
云裳那样的人,无论怎样都是不会想死的,咬舌,不过是因为剧痛难忍,那声音,就是人痛到极致时却反抗不了,只能苦苦挨着,感觉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忍受,而发出的。她24xiǎo时,哪怕偶尔痛晕过去在梦中,也在一刻不停地这样剧烈颤抖。
如果去看,会看到她脚腕手腕都因挣扎磨破。
纱布裹着缠着,血还是渗出来,医生不会残忍到告诉她曾经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手腕薄弱的皮肉就被磨蹭到深可见骨的程度。
那天晚上,医生给陆青打电话,説她险些咬断了舌头,陆青还担心地问,这样会死么医生笑着説你们这些年轻人,电视剧看多了,咬舌哪会那么容易死有些肝癌晚期的病人,很痛苦,病痛到不想让家属看着难受就自己忍受,闭着嘴不説话,把舌头含在嘴里,一diǎndiǎn嚼碎了止痛。她曾经就见过那样一个病人,家属把他的嘴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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