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朝堇几乎可以看见两人目光中噼里啪啦闪动的火花。
上官珏一改自进入归氏以来便竭力保持的与世无争的姿态,浓眉一蹙,双目一眯,竟显出无上威压之势,在那位长老的步步紧逼下丝毫不见势弱,反倒有反超的迹象。未几,他也学着长老的神情,冷冷地笑道:“让世人知道他死了是我的责任,我确认他是否安好是我的权利。”
“可是,给不给你看,允不允许你带走,是我们归氏的权利。”那人闻言大笑了几声,几步退回座位上坐定,才又道。
“那么恕在下冒昧问一句,归氏扣留李大人,又为的是什么呢?”上官珏转头四望,见并未为他二人设座,无奈地转回了头,又问道。
“无他,李惟世伤重,不宜挪动罢了。”长老摊摊手,做无赖状。
“是吗?”上官珏摸了摸鼻子,道,“反正在下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他伤好了,再一起走也不迟。或者……我不介意带一具尸体回去。”
上官珏绽出一个冷酷而嘲讽的笑容,问道:“归若亭,你不会真的以为,李惟世对我很重要吧?”
那位长老听到上官珏叫出了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反问道:“若非如此,堂堂永朝六皇子,何必跋山涉水,亲临归氏呢?”
“无他,朝堇想来归氏看看,我便陪她来一遭罢了。”上官珏将刚才归若亭的话又还了回去。
“我看不到六殿下的诚意,那么,我想对话就到此为止了。”归若亭摆摆手,喝道:“你潜入归氏在前,犯我族规在后,合该是死罪,拿下!”
八位长老齐齐起身,看那架势,竟是要以多欺少了。
上官珏不紧不慢,拿出四颗风火霹雳弹夹在左手五指间,道:“归氏都是竹木结构,最怕的就是火,我这里虽只剩四颗风火霹雳弹了,但若是能风借火势,或能将整个归氏都化为灰烬也未可知。”
归若亭怒极反笑,道:“果真有乃父风范,不过,上官珏,你当真以为,归氏经此一劫,会毫无长进吗?”
他的青色衣衫无风自动,蕴藏巨大内力,如瀚海黄沙,鼓荡回旋,收缩自如,仿佛下一刻就能席卷而来,将上官珏的天灵盖击碎。
上官珏却仿佛没看见,也笑道:“我查过你的资料,你是归氏数百年来最优秀的术士,精通五行之术。十五年前那场大战,便是你施术,毁去了父皇设下的劫火之阵。可惜……”他顿了顿,又道:“圣贤寥落,英雄寂寞。百年基业,一身技艺,竟找不到一个后继之人!真是可惜……”
他挑衅道:“长老年事已高,我却正当青春,即便我有任何不测,上官氏子子孙孙无穷尽,终能等到归氏再无术士的那一天。到那时……”
“上官氏江山气数将尽,老朽不才,或能有幸见此盛事,方能不虚此生。”归若亭不为所动,反倒将难题又抛了回去。
上官珏眉毛一跳,极力掩饰自己的惊骇之色,心却纷乱无匹。归氏亦精通岐黄之术,算算寿数荣宠,姻缘子息,哪怕是龙脉气运,都不过是寻常之事。他却看不透,归若亭是当真算出江山要易主,还是只是编了个谎话来诓他呢?
怨不得父皇将归氏视为心腹大患,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何况是自诞生之日起便如同一块巨大的阴云般如影随形的归氏,偏偏又能力通神,仿佛王朝建立、覆灭,都不过是谈笑间的事情,怎不令人忌惮、发狂?
他的眸子越来越冷,周身杀气也越来越重。朝堇见状,不着痕迹地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上官珏还在发烧,又受了伤,此刻体温高得吓人。朝堇的手却是冰凉的,无声地安抚着上官珏,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了。”归明禅出来打圆场,“上官珏,大长老说得没错,李惟世确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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