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珏吃力地喘了一口气，鲜血的流逝让他的体力迅速消失，但他还是强撑着笑道：“没什么，我瞧你喜欢，横竖陪你一回。”

    朝堇还来不及作出反应，便见上官珏一记手刀直直砍了过来，她便下意识地一偏头，躲了过去。

    上官珏一击落空，面部抽搐了几下，露出满满的懊丧之色。手腕的伤让他出手的力度和速度都下降了很多，要不然以朝堇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躲过去。他方才应该先把朝堇打晕再下刀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朝堇恍惚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时又不敢确定，只得强自按捺，依然嘴硬道：“你若是砍晕了我，一会这无间轮谁来支持运转？”

    上官珏认命地闭了闭眼，长出了一口气道：“罢了。”他将手腕上的伤口举到朝堇的唇边，低声道：“喝吧。”

    朝堇一下子呆住了，恍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也不动。往事如流水般相继涌现，最终停留在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苦苦挣扎在生死一线的自己，唇齿间依稀漫过的血腥气，还有从那天之后就一直对她避而不见的上官珏。原来，那并不是她的错觉……

    那个夜晚，她真的已经觉得自己挨不过去了，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活下来。所以她至今存了疑窦，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撑过来的。

    如今，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她忽然就崩溃了，像是绷了很久的弦突然断了。那个还在滴血的伤口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梦魇，又仿佛是一段真心实意的誓言，让她不知该怎么回应，也不敢去回应。她蜷缩成一团，避上官珏如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失声痛哭了起来。

    上官珏已经开始泛白的嘴唇勉力勾了起来，笑道：“别哭呀……我血里残存的春尽药力……或许能帮你撑下去……快啊……别浪费……”他说得极慢，也极其吃力，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一下小喘一口气。但他在竭力保持平静，拙劣地伪装出自己无碍的假象。

    “上官珏……”朝堇猛地抬起头，红的几乎要滴出血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他，问道：“算上这一次，我一共欠你几条命了，你还算得清楚吗？”

    “算不清楚……就别算了……”他无力地笑道。

    鲜血一滴滴落地，被那个血环尽数吸了进去。血环红光大盛，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疯狂流转起来。

    “你看……你不喝……就全都便宜了它。”他竟然还有力气开玩笑。

    “你让我怎么喝？怎么喝？”朝堇本也没什么力气了，此刻忽然又挣扎着坐起身来，封住了上官珏手臂上的穴位，让他的血不再流得那么汹涌，“上官珏，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春尽的药力！那是你的命！你让我怎么喝的下去？”

    “不会有事的……我之前也不过是……将养了一个月而已……很快的……后面的事情……就让你和洛奕尘……那个家伙……去管吧……”他的神智逐渐模糊，语气也飘忽了起来。

    朝堇哽咽着，将冰冷的唇贴向他同样冰冷的手腕，可是鲜血偏偏是该死的滚烫的，和她的泪一样，灼烧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她也逐渐失去了理智。

    “上官珏，你醒醒！你若就此睡过去，我便嫁给洛奕尘，再也不管你了！你的真情，你的血都白给了！你醒醒啊！”

    她失控地喊着，企图把上官珏从昏迷边缘拉回来。

    陆远机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末了才象征性地掬了一把感动的泪，叹道：“好一对痴男怨女啊。可惜我帮不了你们，不过六殿下身边那个一直跟着的温柔大夫呢，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春尽的药力汹涌而霸道，虽然只是他血液中残存的一点，虽然朝堇只喝了一点点，但依然如平地生出了一股暖流，灌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本觉得沉重而麻木的肢体又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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