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过来。
鲜血的味道,腥,甜,酸,苦,辛,种种味道交错芜杂,混合着朝堇泪水的咸涩,让她如尝遍了人世百态。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舌头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来,所有的食物送入口中,都如白水般平淡无味,形同嚼蜡。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刻的朝堇听到陆远机的话,才如梦初醒过来,喃喃道:“曹生……对……我去找……曹生。”
她学着上官珏的样子,将手指弯曲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可惜她根本吹不响,等了半天也不见影卫到来。
她绝望了,问道:“曹生呢?阿夙呢?小环呢?影卫呢?他们以前不是一直都跟着你的吗,现在都去哪儿了?上官珏,你醒醒啊!”
像是最后下了决心,她吃力地起身,将已经完全昏迷的上官珏拉过来背在背上,咬着牙往前走去。
说来也奇怪,混杂了两人鲜血的血环像是一个纯然的活物,竟乖乖地跟在两人后头,晃晃悠悠地漂浮着在半空中。
幸好大战在即,所有百姓都躲在家中紧闭房门,街上空无一人,否则若被一两个不知情的人看到,非被吓出毛病来不可。
陆远机看着两人晃晃悠悠地慢慢远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苦肉计,还真是好用。”他低头瞧了瞧自己,全身上下无一丝伤痕,气息流转顺畅,肌体年轻而鲜活,这难道就是他一直得不到佳人芳心的原因?
他龇牙咧嘴地吸了一口春日里带着淡淡柳芽清香的空气,露出一个狰狞而冷血的笑意。
远处有悠远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陆远机知道,那是李慕华的军队在集结。就在方才,他还在为李慕华对自己的残忍而震惊感动。他和李惟世真的是很像,若非上溯三代并无血缘,他还真以为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亲兄弟。他始终都记得那个夜晚,李慕华谈论起李惟世时那一脸的怅然和失落。他说:“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为所有人都考虑好了,唯独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单凭这点,我就比不上他。”
你已经比得上他了,甚至做的比他还好。他低语道,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他慢慢地转身,向着另一条路走远了。
李慕华之前只带了五千兵马候在城门口,若真将所有士兵全部调集,那还不把整条十里长街塞得水泄不通。
但此刻,号角声起,一声接着一声,响彻整个青州大地,震得地面都仿佛隆隆作响。那些还在军营擦枪的,在清阳峰下驻守的,在城里四处巡逻的,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相视一笑,沿着他们早先的约定,朝着他们命定的终途,纷纷向北城门行来了。
玉彦棠被这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也惊了一惊,才反应过来,这是李慕华在调兵准备出城了。
他的脑中又突然转过了什么念头,转眼对李慕华道:“李大人,江南道除了青州这十万,应该还有别的兵马吧?”
李慕华借着遮天蔽日的号角声,掩住了他发自内心的一声嗤笑,平静地道:“不错。玉堂主若是觉得人手不够,这十万就先借你一用,我另去调兵就是。”
玉彦棠“呵”地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诶,李大人言重了,这么多兵马,那可是李大人的心头肉,我哪里敢夺人所爱呢?”
“不必客气,你我既已决定一路,不必太分彼此。”李慕华平板的脸上挂起一个虚伪客套的假笑,但是眼中却带着十二分的真诚,即便多疑如玉彦棠,也总是猜不透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去相信他。
李慕华的眸光微闪,想起刚才趁乱有人塞给他的纸条,借着去吩咐调兵的瞬间,他匆匆看了一眼,纸上只有一句话,暂缓出城。那落款却是一个珏字。虽然字迹潦草凌乱,颜色也灰暗模糊,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石块木炭匆匆写就的,但是李慕华还是可以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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