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彦棠见挣不脱那个无间轮,开始有序地组织众人边打边退,散入周边街道,一时间街上空旷了许多,只剩下零星百人,入目之处,皆是尸山血海。若不是青州士兵都穿了盔甲,他们几乎要分不清哪个是士兵,哪个是火莲堂的弟子。
玉彦棠见刚才的动乱致使他损失如此惨重,眼圈都红了,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他的目光四处巡视,终于确定了他要找的人。
“朝、堇。”他看清了跪伏在不远处屋顶上、满身血污的人,嘴里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果然是她,也只有她,自始至终与他作对,这般张狂,这般放肆。他一个冷冽的眼神往后扫去,便有两个黑衣弟子听令,抛下重重战局,向朝堇袭去。
他自己则飞速地踩着众人的头顶,面露笑意,向后退去。
“抓住他!”洛奕尘正死死地盯着玉彦棠,此刻只道是他要逃跑,哪里肯放他走,立刻命人追击。可他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一瞟,却见朝堇安然盘腿坐在一个屋顶上,神色平静,无惧生死,可她头顶的长剑分明已经要落下了。她颤抖着手臂,抬起手中的碧鳞剑挡住了那一击,却被那凛冽的剑气震得碧鳞脱手,本就坐得不甚稳当的身子晃了晃,大概是内脏也被波及,她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可她却一声不吭,不呼痛,也不求救,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往他这边扫过一次。她是不需要他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不管是遇到困难,还是重伤垂死,她的身边从来都不需要他。
他看了一眼将玉彦棠缠住的众位副将,又望了望险象环生的朝堇,几乎要将一口好牙咬碎,许久才道:“你们两个,去保护好堇姑娘,没保护好,就不用回来了。”
他环视了一圈,没有见到上官珏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上官珏总是和朝堇形影不离,他纠缠她,跟踪她,也保护她,爱惜她,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朝堇是他看上的女子,谁也不许染指。
有的时候,他是有些恨上官珏的。天之骄子、潢潢贵胄,整日无所事事,可以豁出全部的时间和精力去追一个心爱的女子。可他却不行,他的肩上担着洛氏,担着洛家军,甚至担着天下百姓,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连见朝堇一面都是奢望,更别说去了解她,宽慰她,照顾她。
今天这是怎么了,朝堇落到这般境地,一向甩都甩不掉的上官珏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轻嗤一声,有些担心地看了朝堇这边一眼,手中长枪点地轻鸣,便朝着玉彦棠而去了。
谁知玉彦棠根本无心恋战,见他攻过来,嘴角一勾用内力生生将缠斗的众人震开,一个纵身遁去了。片刻后他便又飞回,手里却多了一个人。
他像提溜着一只小鸡一般抓着那个红衣女子的后衣领,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伸过去,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露在众人面前,朗声笑道:“李大人,你认得这个人吗?”
在场姓李的倒是不少,当得起玉彦棠这一声李大人的,却只有一个人。
李慕华从洛奕尘下令捉拿的时候就没有反抗过,几乎是乖顺而释然地仍由旁人将他用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此刻他的手脚皆已经麻了,连带着脑子也变得迟钝了起来。他慢悠悠地抬起了头,看了看那个红衣女子,瞳孔慢慢地缩了起来,嘴巴张了张,露出一句无声的“阿纨”来。
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连再看一眼都仿佛觉得多余。他又慢悠悠地垂下了头,仿佛一具已经没有了灵魂的尸体,麻木而迟缓地对押解他的士兵说道:“走吧。”
玉彦棠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反应,眉头挑了挑,露出一个冷笑。他将手中的人扔给手下,做了个手势。玉滟会意,退了几步,长鞭一甩,狠狠地抽在阿纨的身上,发出蟒蛇皮独有的脆响声,声音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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