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你？我和母亲，空有地位与权势，却得不到他的一丝垂爱，就连那一夜，生死关头，他还是选了你。”

    “那是因为我比你更适合替他报仇。”

    “你真的这么想吗？那你当真是没有心肝。”

    “我若没有心肝，这些年，咳咳，这些年，我又是为了什么？”上官珏气血翻腾，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他后退两步，靠在门边上勉力维持着，口中渐渐涌上淡淡的锈腥味。

    玉彦棠眼中渐起哀悯之色，问道：“你的身子，还没好全吗？”

    上官珏无力地摆摆手，显然不欲领他的情。

    “没想到，我们竟还有再见之日，更没想到的是，再见之日，竟会是这般情境。”玉彦棠转过身去，看向窗口，窗外夜幕沉沉，星光稀疏，像极了他被救出来的那个夜晚，“他人头落下的时候，我就躲在人群里，鲜血喷洒出来，好像溅了我满身满脸。我咬碎了牙齿，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为了报仇，我拜了玉泉掌门为师，别人吃不起的苦，我吃；别人忍不了的辱，我忍；我还偷练师门秘术，换得如今神功大成。我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想想必定更不容易，既然我们为的是同一个目的，何不联起手来，共同推翻那狗皇帝呢？”

    “不，我们不一样。”上官珏疲惫地闭紧了双眼，“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世间最难讲清楚的，就是清白。要让世人信服，就不能改朝换代，即便你证据确凿，声势浩大地替他洗雪冤屈，可一个谋朝篡位的野心家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他自己重审此案，再不济，也得让一个名正言顺的继任者来平反。所以我不会和你同道，更不会让你再错下去。”

    “也罢，既然你我都说服不了彼此，那就各凭本事吧。”玉彦棠重重地叹了口气，也疲惫地道。

    往事如巨石，仇怨深似海，皆数压在他们的身上，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本以为可以相互扶持，却不过是君已陌路，想说的话，想做的事，说到底还是要靠自己一个人，再疲惫，再艰辛，终归还是得走下去，无法回头，无法后退。一时两人都沉默了。

    突然，上官珏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样物事，扔给玉彦棠。

    玉彦棠抬手接过，却怔住了。

    那是一个小弹弓，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皮绳早就断了，柄上的纹路也早已模糊不清，些许地方溅了血迹，已经变成暗黑色，却仿佛仍然能闻到血腥气。

    “这是你这辈子唯一给过我的东西，现在我还给你，我们两清了。”

    之后的厮杀，就是你死我活。

    他推开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沉沉夜色里。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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