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麻。当他看到床上的高廷芳冲他做了个口型,他讶然挑了挑眉,随即眉开眼笑,慌忙借口去打水,一溜烟跑出了屋子。等到他回来时,带着的却是南平副使光孝友光老大人。
背对着门口的林御医却还没发现外头又跟进来一个人,还在那气咻咻地骂着南平王。这屋子里全都是高廷芳心腹,听这话倒也不妨,可被杜至搀扶进来的光孝友却是货真价实的南平老臣,只听了两句就立时勃然大怒。
“你这不明是非的家伙,凭什么胡言乱语!此次出使是多大的事情,既然要顶着世子之名,那么当然得补上旁人可能注意到的破绽!世子既然是说病了多年,那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之前不能见人,现在却能出来了,还能大老远跑到东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解释,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了,若不是因为郡主,王上哪里肯冒这样的风险!”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南平全都是你这样的腐儒,没几个拿得上台面的大将,会被区区楚国逼成这样子?”
眼见话题转移,林御医直接和光孝友吵上了,其他人顿时如释重负,就连高廷芳也劫后余生似的舒了一口气。他没理会越吵越来劲的那两位,在洛阳和疏影的服侍下梳洗穿衣,慢条斯理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卷子。等腹中空落落的感觉总算是没了,他看到那两个还在面红耳赤争执不休,他就重重咳嗽了一声:“二位,事到如今应该同舟共济,过去的事情还请不要再提了。光老大人,多亏你之前去卫南侯府据理力争,否则我恐怕还困在那里。”
“哼!”光孝友这才悻悻放弃了继续唇枪舌剑,转身来到高廷芳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他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郡主很信任你,而南平如今确实是危若累卵,也不得不殊死一搏。之前你说兵分两路,我听了你的,如今南平使团确实造出了声势,但你如今是不是太招摇了?须知过犹不及!”
高廷芳知道光孝友的担心。他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王上之前吩咐,所有事情,需得见到大唐皇帝方才能谈,但皇上如今虽说病愈复出,却很少接见外臣。若仅仅是正旦大朝露一面,就想提出什么要求,那么绝对是痴心妄想。光老大人,我不怕实话告诉你,如今我是冒险以南平作为诱饵,周旋于王公权贵之间,但我自有分寸。皇上忌惮纪韦两家不是一天,但使他们为了争取南平归降之事针锋相对,那么,皇上自会出手。”
光孝友听得心惊胆战,然而,他深知自己也许昔年曾经辩才无双,可那也要有相应的机会。南平的局势已经危难至此,不搏一搏的话,连希望都没有。
“既然如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他看也不看林御医一眼,转身往外走去,步履蹒跚,看上去仿佛更苍老了几分。光孝友一走,杜至就知道高廷芳肯定有话和林御医单独谈,立刻带着其他人退避了下去。
望着一行人退下的背影,高廷芳不由苦笑,见林御医也没了刚刚咄咄逼人的盛气,只是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他就回避了刚刚的话题,开口问道:“林先生,你进太医署已经五年了,为了避免有人监视,除了此次到东都,我都没有和你联络过。你如今既然已经官居太医丞,那么一定知道皇上的脉案?”
听到高廷芳对皇帝的称呼赫然是皇上,深悉内情的林御医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却摇摇头道:“你错了,我从来没给皇上把过脉。”
此时此刻,屋子里只剩下了高廷芳身边寸步不离的洛阳和疏影。见高廷芳听到此言面色恍惚,额头上甚至有细密的汗珠,洛阳连忙拿出帕子替他拭去。
“为什么?”
林御医苦笑一声,淡淡地说道:“皇上的脉案,太医令亲自保管。皇上若有病痛,太医令亲自进宫诊脉,旁人谁也不得越权。虽说十二年间换了两个太医令,但这一条却是铁板钉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