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疏影两个不许动手,还带着把钝剑,你是不是打算那金簪戳在你喉咙上才好,那样装得更像点”
见林御医一张口就是劈头盖脸的数落,隔着老远的距离,唾沫星子都快飞自己脸上了,高廷芳不禁唯有苦笑。不但是他,四周围每一个侍从全都缩着脑袋不敢做声。果然,林御医骂完了他之后,就开始骂别人了。
“你们两个也是,他怎么说,你们就任凭他怎么做,他要是真的去死,你们两个也听他的?榆木脑袋,乱命可以不听,这道理都不懂?”
骂完老老实实的洛阳和疏影,看到杜至蹑手蹑脚往后躲,林御医几乎直接把手指戳到了杜至脸上:“还有你,你是那么多侍卫的头儿,张大人的嫡传弟子,你好歹也学着点张大人的脾气!对这么个家伙能万事百依百顺吗?他乱来你就得劝,劝不成就死谏,看他还敢不敢就只带两个人去龙潭虎穴”
听到这里,高廷芳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小声说道:“卫南侯府哪里称得上龙潭虎穴”
“不是龙潭虎穴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别和我说这点外伤不妨事,金簪直接扎进去一寸深,再差一点你这肩膀就被穿透废了!还在外头宣扬说什么冬日发热症,暑日发寒症,没事大冬天穿个单衣在外头乱晃,那个南平王故意耍阴招整你,你就依着他,阴阳逆行丹又不是糖豆!女儿倒是个好的,老子却混蛋”
在场众人全都是高廷芳的亲信,谁不知道这位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当年骂起人来,那是可以滔滔不绝说上一个时辰的!奈何一贯还能压一压林御医的高廷芳现下自己还躺在床上,其他人又根本没法在嘴皮子上与其相提并论,杜至只觉得头皮发麻。当他看到床上的高廷芳冲他做了个口型,他讶然挑了挑眉,随即眉开眼笑,慌忙借口去打水,一溜烟跑出了屋子。等到他回来时,带着的却是南平副使光孝友光老大人。
背对着门口的林御医却还没发现外头又跟进来一个人,还在那气咻咻地骂着南平王。这屋子里全都是高廷芳心腹,听这话倒也不妨,可被杜至搀扶进来的光孝友却是货真价实的南平老臣,只听了两句就立时勃然大怒。
“你这不明是非的家伙,凭什么胡言乱语!此次出使是多大的事情,既然要顶着世子之名,那么当然得补上旁人可能注意到的破绽!世子既然是说病了多年,那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之前不能见人,现在却能出来了,还能大老远跑到东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解释,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再说了,若不是因为郡主,王上哪里肯冒这样的风险!”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南平全都是你这样的腐儒,没几个拿得上台面的大将,会被区区楚国逼成这样子?”
眼见话题转移,林御医直接和光孝友吵上了,其他人顿时如释重负,就连高廷芳也劫后余生似的舒了一口气。他没理会越吵越来劲的那两位,在洛阳和疏影的服侍下梳洗穿衣,慢条斯理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卷子。等腹中空落落的感觉总算是没了,他看到那两个还在面红耳赤争执不休,他就重重咳嗽了一声:“二位,事到如今应该同舟共济,过去的事情还请不要再提了。光老大人,多亏你之前去卫南侯府据理力争,否则我恐怕还困在那里。”
“哼!”光孝友这才悻悻放弃了继续唇枪舌剑,转身来到高廷芳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后,他就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郡主很信任你,而南平如今确实是危若累卵,也不得不殊死一搏。之前你说兵分两路,我听了你的,如今南平使团确实造出了声势,但你如今是不是太招摇了?须知过犹不及!”
高廷芳知道光孝友的担心。他轻轻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王上之前吩咐,所有事情,需得见到大唐皇帝方才能谈,但皇上如今虽说病愈复出,却很少接见外臣。若仅仅是正旦大朝露一面,就想提出什么要求,那么绝对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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