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扭过头去,钱隽却看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眼睛都哭红了?府里谁欺负你了?”
“府里谁能欺负了我?他们那些微末伎俩,岂能让我难过落泪?伤我心的,只能是我在意的人,是我最亲近的人。”
“我——吗?”钱隽有些内疚地低下头,“是我这段时间不在你身边,父王竟然听信那些谣言吗?我不是都替你挡了?就算是你做的,我也绝不会让她们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文瑾调了钱隽的人,他当然知道王妃贺氏上当是怎么回事。
文瑾摇头:“你现在活着,当然可以轻易挡住那些狂风骤雨。你有没想过,金金才多大?钱钱就更小,你亲娘早逝,父王又那样的偏心,若是你遇到不测,不在人世了呢?”
“怎么可”想起从呼伦尔王庭返回的这一路,风险万端,钱隽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出不来了。
“这一次,是谁竭力让你处理北疆事务的?皇上用了一年多时间准备,那边不是粮草充足、兵强马壮吗?为何还要你身赴险地、置生命于不顾?”
钱隽低下头,他去北疆,大舅和三舅一再告诫,不许出关,是他一时头脑发热。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你下一回去北疆,不管是不是会出关,都要先把我和孩子送出京城,我不要做一个在王府里,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寡妇,至少回到南疆,还有父亲庇护,我还不至于天天以泪洗面。
“不会这样的,不会这样的。”
“你走的时候,大舅和二舅难道没有交代什么吗?你为何会那么冲动?你十几岁二十几岁都没有这样过,为何现在,会如此不管不顾?朝廷的大事,真的会大过你的生命、大过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如此大公无私呢?”
钱隽是多么重感情,文瑾心里很清楚,她想了好几天,总觉的这事情不那么简单,还有,这一次,她若不让丈夫改变主意,今后再也不能以身犯险,有下一回这种事情出现,她和孩子,可都会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文瑾再有能力,也改变不了社会习俗,她连能不能带着金金和钱钱离开仁亲王府,去南疆生活都拿不准,更罔论和偏心的仁亲王斗,和府里这么女人争斗,完好地保护着金金和钱钱了。
钱隽低头,想了想,他这一回也算是十分谨慎,并且还照妻子教的办法,完全改变了自己的容貌,为何会暴露行踪了呢?还有,北疆军营的人,怎么就敢让自己以身赴险,不停地各种撺掇和激将?想起大舅失望地神色,三舅愤怒地指责:“你这是非要让我伤心死,让我后世生不如死、让我死也无颜见你母亲的啊。”钱隽不由得惭愧万分,舅舅的话,他虽然认真地听了,可却从来没有面对妻子悲伤、哀怨、失望、愤怒的眼神时,这么触动心灵,这么令他深思。
文瑾深怕钱隽的英雄主义大膨胀,听不进自己的劝解,谁知男人沉默了半晌,便伸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了。”
“若是皇上逼你呢?”
“谁也逼不了我。哼,我的软肋无非就是你们,真走到那一步,与其留下你们娘儿几个在这世上受苦,还不如我们一起赴死,落个痛快。”
文瑾点头:“对,我们已经把自己置于死地,他们的逼迫就没有用武之地。”
钱隽点点头:“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北疆那里,我该出手了。”
文瑾虽然没有问,也知道他想通了事情的关键,她不由长出一口气,她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也有人背后捣鬼,这朝堂上,也太风波诡谲危机四伏了。
“留意董侧妃。”钱隽提醒文瑾,“王妃和贺氏,都是跳梁小丑不足惧,董侧妃才是最危险的。”
“董进才背后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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