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府众人念念叨叨之下,终于迎来了赵家家宴。里里外外,喜气洋洋。
天刚蒙蒙亮,赵府上下都醒了,大人开始忙活一天该准备的事项。小孩则是一大早被吵醒,嗯嗯努努地闹腾会儿。待不住,便下了床到处跑着,四处呼朋唤友,召集齐伙伴就开始到处凑热闹。东碰一下,被骂骂咧咧的管事赶走后,又到西头张望一下,被在祠堂准备供品的老人轰赶出来。挨了骂却也没放在心上,就是换处地方闹腾。
赵政难得清闲则是被族中一个管事给打破了。接着便是仆人丫鬟纷至沓来。按照例常,他们笑着来问早,然后开始恭维说好话,可是说这么些日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新意,只能悻悻地弓腰赔笑着离开了。
好歹挨过了清晨,赵政虽说还有些别扭,但对这些溜须拍马之众也算从容了许多。辞别娘亲,赵政在两个侍卫的陪同下前往书塾。
如同往日的日常,上午无视周训的瞪眼吹须跺脚,和赵子欣眉目相交。佳人回眸浅笑,引得一片蜂围蝶舞。下午跟老道倔着死活不去和林知鉴赔礼道歉,然后老道也是气呼呼地下山去找他的姘头了,留下练功的师兄弟三人。
晚上,赵政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赵府。还没到朱家巷,远远地就听到喧闹声。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驶入巷子里,在赵府门前停下,马车里走出各家管事的,和门口的管事道喜寒暄一番,命人将准备的礼物交给赵府侍卫后,便告辞离去。然后是下一家的马车,道喜,献礼,闪人。一切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毕竟是赵家家宴,外人不能登门叨扰,只是看着两家交情以及生意关系派人来送礼,这已是极给赵家面子了。热闹程度堪比公孙家上次的宴会。
但眼尖的赵政还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同。赵家这个管事会根据来者所属的不同家族,表现出不同的神态。例如先前那孙家,生意做得比赵家大,还有人在宫中办差,赵府管事那老脸腆着跟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般;而遇到近日生意不景气的文家,则是另一副嘴脸。而公孙家的管事则不会如此,他对任何人都是毕恭毕敬,但谁都能察觉到他骨子里属于公孙家的傲气。这大概就是商贾与权臣的差异之一吧。
摇了摇头,赵政撇开这些念头,迎着那一众殷切的眼光跨过赵家大门。刚刚进门,便有一道身影如乳燕归巢般扑了过来,挂在赵政身上,笑容可掬地说道:“赵政哥哥!你可算回来啦!我在这儿等你老长时间了。”
赵政摸了摸赵婉儿的小脑袋,将她放下来,对于这个表妹心里很是亲切,“婉儿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赵婉儿嗯了声,便拉过赵政的手,欢天喜地地带着赵政往祠堂赶去。祠堂主要用于祭祀祖先,此外作为各房子孙办理婚、丧、寿、喜等的场所。上一次来祠堂是刚刚下山去祭拜外公的时候,那时候满目刺眼的素白和现在浮夸的艳红真是让人感慨啊。当年八岁的自己跌跌撞撞地长到十岁了,当年跟在身后牙牙学语的小丫头出落成一个俏皮的姑娘了。
“赵政哥哥笑什么?”赵婉儿看着赵政打量自己的目光化作一丝笑意,旋即俏脸一红,娇声轻喝道,“婉儿可是哪里做的不对了吗?”
“不,婉儿妹妹很好啊。我只是想起其他事情了,有些触动而已。”赵政一笔带过,轻轻地拍了拍赵婉儿的肩膀,说道,“走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赵家家宴,前奏。
祭祀先祖,先是献上供品,再是跪拜磕头。赵政留了个心眼,他觉得自己虽然跟着娘亲的姓,但他不是赵家的人,不单是血缘问题,更多的是这个家族对他的排斥。尽管如此,赵政还是跪下了,就是膝盖没有着地,有衣服遮掩也瞧不出来。磕头的时候,头不触地,发丝垂下来挡住来自左右窥看的视线。就这样混过了这关。
而后便是族老说话,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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