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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日夜兼程赶到锦雁城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扶疏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从苏逍怀中起身身上的披风顺势便掉到了地上:“到了?”

    苏逍点了点头挑开一角车帘,千年京都皇城历尽沧桑岿然不动,城门上锦雁城三个字有些剥落, 整整十一年, 他们终于回来了。

    一面荷花三面柳,半城山色半城湖, 时值初夏,繁花似锦, 街上店铺鳞次栉比, 行人熙熙攘攘, 颇有盛世之风,看来颁布的一系列休养生息的新政律法收效显著。

    马车停在李府门前,水磨青石砖围墙爬满了常青藤, 并不显眼,苏逍把旌誉抱下马车,扶疏提裙直接从上面蹦了下来。

    “慢点,当心崴脚。”

    “我就知道你要先来看琯夷姑姑。”

    她步伐轻快的走到门前去敲门, 隔了好久大门从里面打开,李府管家王伯探出头来,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扶疏, 笑道:“王妃,你怎么一大早便来了?”

    她道:“王伯,我不是漱毓,我是漱墨, 你好好瞧瞧。”

    若非王伯已然头发花白,恍惚之间让她有种当年经常陪臣之来串门的错觉,王伯细细打量了她好大一会浑浊的双目老泪纵横,目光移到扶疏身后的苏逍身上不可置信道:“太……太子殿下?”

    他惊慌失措的便要下跪行礼被苏逍一把搀住:“王伯,我现在不过是个江湖郎中,不是什么太子殿下,万当不起你的大礼。”

    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双手颤巍巍的不听使唤:“我去禀报督公和夫人。”

    李成忱身穿素纱单衣正在院中练剑,剑招干净利落,风姿不减当年,听到禀报收剑转身回头看去,苏逍把婢女手中的巾帕递给旌誉拍了拍他的头道:“去,拿给姑爷爷擦汗。”

    旌誉跑过去把巾帕递给李成忱乖巧的笑着道:“姑爷爷,擦汗。”

    他向来疏冷淡漠冷静自持即便当年太子薨逝皇上驾崩他亦镇定自若以一人之力支撑起风雨飘摇的朝堂扶持太后力挽狂澜定社稷,而今他接过旌誉手中的巾帕望向苏逍、扶疏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

    俩人齐齐跪在地上对着他行礼叩头:“不孝子萧璟特来请罪。”

    近四十岁的他头一次如此失控,跌跪在他们面前无声痛哭:“回……回来就好。”

    扶疏扶着李成忱起身声音沙哑道:“姑父,你这是让我一直哭下去吗?”

    他仰头把眼泪逼了回去道:“漱墨、臣之,我万当不起你们如此大礼。”

    苏逍跪在地上未起:“于国,你是雁月的肱骨之臣,于家,你之于我而言宛若父亲,如何担不起?”

    李成忱皱了皱眉硬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无论朝堂更替还是阴阳生死,你都是雁月的太子殿下,君臣纲常,礼制宗法在此,不可胡言。”

    苏逍回道:“本王说是那便是。”

    这话多少带了些孩子心性的无理取闹,他给他说礼制纲常,君臣之分,他便以太子身份施压落实罪名,李成忱摇头叹气勾唇便笑了。

    扶疏问道:“琯夷姑姑呢?”

    李成忱面上有些忧虑:“近日她身子不大好,眼疾、腿疾复发,多思少眠,太医说她忧虑过甚,忌大喜大悲,得知你们归程的消息恐生其他变故未敢让她知道。”

    苏逍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沿着九曲十八弯的木桥往枕霞云舟而行,旁侧荷叶田田,经年未变,可琯夷姑姑却落得一个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多愁多病身。

    琯夷姑姑心思单纯,很爱笑,看到吃的就走不动路,爱财如命,旁人对她好一分她恨不得回以十分,她特别好骗,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又特别话唠,不过总归最后的话题都会回到夸赞她的相公如何如何好。

    她怜他与珞儿、阿玦幼年丧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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