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浓茶,提神。”
扶疏拿起他批注过的折子看得十分认真,他递给她茶杯时她看都没看张口便喝了,不是浓茶竟是浓香的奶茶,她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苏逍复又把茶盏喂至她的唇边,她确实口渴咕嘟几口一饮而尽:“江北那些贪官污吏仗着天高皇帝远横征暴敛,既然国库空虚便从他们入手,扳倒几个充实国库还是不成问题的。”
“官僚体系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一时半会难以清查。”
扶疏手指敲打着几案笑道:“锁魂使大人想给哪个人定罪还不容易?魔音谷祸害雁月这么多年,正好借他们的名头肃清朝廷蛀虫,不好动便不必动了,直接杀了以儆效尤。
钦之做了这么多年有名无实的昏君暴君,不介意多这一次落实罪名,不然平白无故担着这么个虚名确实挺亏得。”
苏逍本有此意,借此契机强制性肃清权贵是短时间内顺利推行新政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接下来要考虑的是从谁下手的问题。
她迟疑问道:“你不回魔音谷真的没事吗?”
苏逍道:“我相信大公子。”
扶疏从未对哪一个人抱有这么大的好奇心,凌苏显然是个意外,她眼珠一转问道:“你说你我成亲之时我给他下张喜帖他会来吗?”
他云淡风轻的笑笑:“或许。”
“你可是他亲授的徒弟,还是魔音谷锁魂使,怎么着也要卖你一个面子吧?不行,我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措辞比较妥当,看起来有十分要来的必要。”
次日扶疏睡到日上三竿才想起苏逍在府中设宴款待诸人,过午之后人陆陆续续都来了,安静的府邸一时热热闹闹,她对这个新家还不太熟悉,看什么都新奇,牵着旌誉逛了大半日。
至晚,太后秦曦箬、皇上萧玦、皇后兰湘亲临方一一落座正式开宴。
秦曦箬端坐上首,素蓝锦袍上绣疏落几支白玉兰,寻常发髻簪了几支素银玉钗,摆弄着冰瓷梅瓶中新插的金丝海棠,旁侧萧玦慵懒疲倦,面色不愈,兰湘舀了一碗鸡汤递到他面前被他不耐的瞪了一眼。
“钦之,夫妻理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秦曦箬语气微沉,声音和缓平稳,“兰湘这三个月来衣不解带的在腾龙阁亲自伺候你,人都累病了,你那是什么态度。”
萧玦颔首称是淡瞥了兰湘一眼端起鸡汤不情不愿的喝了几口,她面上挂着端庄得体的笑容,他皱了皱眉心头有些烦躁又不好发作,只好对着含情脉脉的苏逍、扶疏道:“大哥、大嫂,适可而止,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
萧瑀与白芩儿一人一个鸡腿啃得正欢,含糊不清道:“嫂嫂,听说月华宫有三千男宠……”
话音未落挨了结结实实一记折扇,萧珝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萧辞、扶黎姗姗来迟,琯夷扶着她坐到了铺着软垫的圆凳上,旌誉好奇的凑过去甜甜叫了一声姨母,琯夷拉着他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扶黎的肚子:“等再过三个月你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他想了想脸颊红红的蹭到扶疏身旁糯糯道:“娘,我要当哥哥了。”
扶疏十分好笑:“当哥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么?”
“喜欢。”
她还没有弄清楚喜欢什么,他又蹦又跳的跑开了,苏逍扯了扯她的衣袖起身举杯道:“我与漱儿敬母后一杯,谢谢你这些年守着我们,守着雁月。”
秦曦箬把酒倒到了地上,神色有些黯然:“这杯酒,应该敬你们的父皇,他……他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应该会很高兴。”
萧赭,你把江山社稷交到了我的手上,把所有孩子交到了我的手上,十一年了,我是不是特别坚强?江山还在,孩子们也都在,可你不在了,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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