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还愿意同我在一道?”
常青这几个字说得十分艰难,像是喉咙里堵着东西,然后硬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脸上好像更热了,若是手中又把扇子就好了,我还能扇扇脸,不管在大冬天奇怪不奇怪。
“为什么不愿意?”我故作平静地反问。
“当真?”
“当真。”
常青松了口气,冲我一笑,眉头展开,两颗虎牙熠熠生辉。或许是光线的问题,我总觉得他面颊上的颜色,大抵与我差不了多少。
若非在马上,我总觉得他会过来拥抱我。不过,即使没有肢体接触,常青的眼神已足够温柔。
回军营的路上,我们一路话不多,气氛却很是宁和。
我对常青道:“我有话想问你,我们去后山一趟吧。”
“好。”常青颔首,笑着回答我,“我正巧也十分想与你说话。”
我们索性连军营大门都没进,直接驾马去后山。两匹马被我俩随便找了个老树拴着,我们自己爬上一棵大树,分坐在两棵枝桠上。这棵树是我们能爬上的最高的,所以总是上来,在此处,能眺望远方种种。
在军营中这么多年,还是两辈子,我对这里熟得不能再熟,只是此刻再看那些熟悉的风景,竟又有别样的感触。我还活着,还能继续看这样的光景
我重生了一回,只是过去的这么多年自己竟都未曾察觉。征战时每天都会接触死亡,但那些都没有真真切切地叫我死一回来得印象深刻。普通的一草一木,都变得格外值得珍惜。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会重新在十四岁再走一遍原本的轨迹,为何常青与将军都记得,只有我失去了记忆复而想起。
但活着,我已足够幸运。
我贪婪地望着远方之景,排布杂乱的房屋与错综曲折的树木,往日瞧来平平无奇,如今竟仿若奇景。我沉浸其中,好一会儿没说话,常青亦是如此,不晓得他想得是什么。
“你和将军后来可是逃出去了?”我斟酌了一番语言,问常青。
话出口时,我已做好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毕竟我们三人都在今生,若是常青和将军活得好好的,那根本不可能重活。
我心底明白他们多半死于非命,但仍寄托于一丝希望,望他们二人时寿终正寝。
“我们逃出去了尽管,我不觉得逃出去有什么意思。”常青轻声回答,“我没在火中久待,受伤不算太重,只有身上几处皮肉烧伤,还有被房梁砸出的伤。任枫伤得厉害的多,险些救不回来,京城里的所有大夫差点都要被上将军夫人的眼泪淹掉了。后来是皇上派的御医使尽浑身解数,昼夜不眠三天,才勉强保下将军的性命。”
我轻轻舒了口气,但旋即心又揪起来,我刚刚才忆起,常青上次从庞元的宴会回来时,曾与我说过,他与将军均是死在谋反的乱军之中。
我急道:“后来如何?你好像同我讲过叛军那是怎么一回事?方才那个刺客,可是突厥的人?还是与庞元有关?”
常青说过是庞元谋得反,那刺客虽是突厥人,只难说是否与庞元有所勾结。
“庞元之所以敢谋反,正是因为突厥可汗让他用突厥的兵。”常青目光似有锐利闪过,“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我与将军逃出来后,将军受伤着实严重,根本无法从床榻上下来。再加上你又将军很难受,精神亦不算好。所以,大部分事都由我接手。只可惜留给我与将军的时间不多。庞元从将军先开始下手,意味着他已不甘于仅仅当皇上手下的臣子,真正着手行动了。若是两世轨迹不改,庞元十日后就会发动政变。”
时间如此之近,我一惊。
常青继续说:“你可还记得那些进了皇宫的突厥人?庞元一声令下,他们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