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您取一套来过目。”
说罢,也不等张元反应,就飞快折身回到书坊,没一会儿取来一套书。
将其中一册递给张元,大声道:“相公老爷是知天下事的文曲星,您给评评理,这样的纸,这样的墨,连刻版字迹,都是请国朝初年的天下书法名家木荣先生所刻。
我们世翰堂卖八两一套,难道贵了?
这只卖个本钱呐!
相公老爷,您是文曲星下凡,您给评评理啊!”
那张元连个举人都不是,此刻被奉为文曲星,心里别提有多酸爽。
不过他哪里知道桃花纸c绩溪墨的成本是多少。
只是细细翻看了下手里的大学,发现果然纸张洁白细腻,字迹清晰带有墨香,且书法清秀,的确是书法大家木荣先生的字
就断定真真是好书。
翻看了两页,身旁的监生接过手来,也翻看起来,都是识货之人,纷纷点头称赞起来。
而张元见那伙计期盼的等他主持公道,缓缓点点头,道:“这书是极好的书,的确值这个价钱。”
“哗!”
围观百姓再次轰动,再没想到,世翰堂的书真有那样好。
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声音,道:“你们世翰堂的书那么贵,谁买的起啊?”
小伙计一点不气虚,大声道:“所以我们东家有祖制,非着儒衫戴青衿者不卖。
我们世翰堂从没想过靠这书坊赚银子,也没想过把书卖给寻常百姓。
其实,也没想过把书卖给大部分读书人。
我们只卖给真正识书的,用得起这书的”
伙计声音越来越最后嘟囔道:“反正我当了好些年的伙计,连同我爷爷起,一起都没卖过多少本,月月亏空,年年亏空。
你们可别嫌我们贪银子,但凡我们是贪银子的,早就改行做别的营生了。
哪怕把门铺出租出去都比这个强
真真只收个本钱啊!
相公老爷,您是文曲星下凡,最明事理,他们不明白,您肯定明白我们世翰堂的苦衷。”
张元有些无奈,却还是点头道:“我明白,非着儒衫戴青衿者,不能明白圣人之言何其贵也。”
小伙计闻言可高兴毁了,一拍手跳脚道:“着啊!相公老爷到底是文曲星下凡,见识真真不凡!
要是都是相公老爷这样的明白人,纵然我们世翰堂月月亏空,心里也舒坦些。
可外面那些人说不明白哇!
我们东家偏还不许我们多嘴,只说就算是寻常相公老爷们,荷包里也不宽裕,还是让他们去旁的书坊买书去吧。
今儿这老大娘非要买书,照小的的意思,卖给她老人家一套得了。
可我们东家却非说,何苦来哉,不如让老人家多留些银子养老。
他自己倒贴进去几两银子,去外面买了套十三经,送给老人家。
真真是没法儿说啊!”
“就你多嘴!”
一直羞愧不已的林诚,喝斥了伙计一句后,干笑着对众人道:“诸位乡贤,小子实话实说,这家书坊,真真就没指望过它赚银钱。
不过碍于祖训,一直开着。
原也不是为了咱老百姓买书用的,家祖曾得乡侯爵,酷爱读书。
这书坊原也是为了勋戚子弟所开,只是后人不肖,不善经济之道,也就任凭其没落了。”
张元闻言皱眉道:“不是只卖着儒衫戴青衿的么?怎么成了勋戚子弟了?”
他虽是文官出身,可对勋戚子弟却是发自心底的不喜。
林诚忙解释道:“张相公莫急,我话还没说完。
卖给你们儒生,自是按原成本价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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