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冬提着他那宝贝钱箱,钻出了狭小而又冰冷的山洞,放眼四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深及过膝的厚厚积雪,将整个阿尔泰山北坡完全遮盖了。在靠近山脚的地方,一片茂密的松针树林沿着漫长蜿蜒的山麓延伸向远方。
深吸一口气,让那冰冷的空气冲入胸腔,给昏厄的头脑带来短时间的清醒之后,范海冬迈动双腿,深一脚浅一脚的朝山下的丛林方向走去。
“这里就是俄罗斯的国土了,我已经离开中华大地,踏进了异国的领地了!”一边在深深的积雪中艰难的跋涉,范海冬一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不知道我这一生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到自己的祖国呢?”
范海冬这样想着,就忍不住回头朝山上的方向望去,在那布满积雪的山峰另一面,就是他来时的地方,在那一方庄严的界碑之后,就是生他养他的那一片热土。那里有他熟悉的一张张面孔,有关怀牵挂着他父母兄弟,可是如今,那里却容不下他了。也许一个世代生活在自己土地上的人,感觉不到那方热土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特别,但是当他离开那里之后,哪怕是仅仅几天时间,他也会多出一份牵挂与怀念,就像是如今的范海冬一样。
“再见啦,我的祖国!”范海冬最后的望了一眼那虽然算不上陡峭,但却令他无法逾越的山脊,轻轻地说了道,“虽然我是以一个罪人的身份离开了你的怀抱,但是请您相信,我的身体里仍然流淌着属于您的血液,它永远都会是那么纯洁,就像是这漫山的皑皑积雪一样,滴尘不染!”
这句话说完,范海冬迈开大步,直朝山下奔去。在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的形象瞬然间高大了许多,《英雄》那部电影中,无名辞别秦始皇慨然赴死时的一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无名一样,也是那么的慷慨、豪迈。可惜的是,他这自以为豪迈的形象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就在他大步流星的朝山下迈进的时候,深埋在积雪之下一块石头在他的脚下一滑,于是,在一声惊呼之后,前一刻还意气风发的范海冬,变作了一个沾满积雪的“人球”,叽里咕噜的朝山下滚去。
好在山上积雪很厚实,虽然如此的下山方式有些狼狈,但是范海冬却没有受伤,而且单从速度上来说,也要比一步步的往下走,要快上许多。
抱着装满了钞票的保险箱从地上爬起来,范海冬回头看了看,就着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山脚下了,刚才自己停留的地方,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不知道低声嘀咕了一句了什么,他拍了拍沾在身上的积雪,转身进入了茂密的丛林。
在茂盛的落叶松里不知道穿梭了多久,范海冬只觉得天色越来越暗了,而随着天色的逐渐变晚,林间的气温也越来越低,久未进食的范海冬此刻算得上是饥寒交迫了。空空的腹中不时传来“咕咕”的鸣响,那是消化器官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向主人发出抗议。
揉了揉翻腾的有些难受的肚子,再看看另一只手中提着的保险箱,范海冬发出一声懊恼得咒骂:“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为了钱而拚死拚活的,吃又不能吃,喝又不能喝,真是他妈的岂有此理!”他此刻甚至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将这个装满票子的破箱子狠狠地甩出去,随便扔到一个什么地方,以发泄他心中的那股怨气。但是想归想,他却不会真的那样去做,毕竟那是他今后赖以生存的资本。
就在范海冬疲惫不堪、饥饿难耐,将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阵儿委婉动听的歌声,透过茂盛的树丛,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虽然歌声有些模糊,但是范海冬还是听到了,那是一首俄罗斯很有名的歌曲――《tponka》(《三套车》)。
这隐约传来的歌声犹如给范海冬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他加快脚下的步伐,直奔歌声传来的而去。但是随着歌声越来越清晰,范海冬脚下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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