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受”
闻静思一手轻轻抚摸高隆的腹部,双眼微现迷离之色,记忆似乎回到了从前:“史大哥,在这个事上,我从未和别人说过心里话,既然你今天问了,我便讲与你听。其一自然是不愿闻家出一个惑乱宫闱的佞臣。其二,若我进了后宫,按制不许干政,这就是要我放弃权力与抱负,将一生托付给陛下,对他与我来说,这负担都太过沉重。与其手握内宫寸土之喜乐,不如放眼天下万民之悲苦。若要让他此生唯我一人,只有勤恳朝政,让自己变得不可或缺,决不辜负他半分期望,与他齐头并进,互相扶持,相濡以沫,方能执手同老。”
史逸君听他一席话讲得这般长远,心中大为震撼,不禁感慨道:“原来你也有心机城府,只是你把握了大局,可曾考虑过皇上真正想要过怎样的日子”
闻静思敛下眼睑,心口微微闷痛。“我自然明白他的打算,只是还未到时机。我欠他的,会在它处加倍补上。”
话以至此,史逸君再无可劝,两人换了话题又聊了会家常,闻静思稍觉疲倦,便起身告辞回去休息。史逸君连忙道:“你身子不方便,我送你回去罢。”径自绕过屏风。只见闻静思背对着他,一手扶着椅子旁的小几,一身雪白的裘皮夹袄遮不住巨变的腰腹,侧过来的半张脸眼眸明亮,嘴角微扬间尽是无奈。见到此景,任是史逸君平时能说会道,竟不知如何开口。
闻静思微微颔首,轻声道:“史大哥请留步,你我就此别过。”
史逸君目送闻静思进入内室,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十数年前的那个闻家长公子,两人的距离再也不仅仅是一道屏风的阻拦。十数年的分别,他已经学会了用手中的权力去实现孜孜以求的抱负,学会了用长远的目光去计划两人的将来。只看这十数年光阴,他变了许多,可要看这一生,他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燕国的冬一贯的冷,十一月的天气即便燃了火墙,萧韫曦的背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凉意。晨起时并无发现身边之人的异样,等早朝回来听木逢春说相王还未起身就觉出不对劲,两人刚要走进寝殿,与急忙忙出来的陆行舟撞了个满怀,仔细一问才知闻静思阵痛已有半个时辰了,此时正要去请徐谦。萧韫曦顾不得多说,三步并两步冲到御床前,恰好看见闻静思闭目忍痛,秀美的双眉紧蹙,额间密密一层薄汗,十指攥着被褥,呼吸又重又深。萧韫曦不由自主的伸手去给他擦汗,闻静思痛过这一阵,睁开眼,与他十指交握,勉强开口道:“别担心,徐大夫说第二次会更顺利。”
萧韫曦点点头,抚上他的额头轻声道:“让你受苦了。”
闻静思摇了摇头,闭目忍耐又一阵的疼痛。
或许是上天眷顾,这一次的生产,并没有让闻静思吃太多的苦。两个时辰之后,白胖的男婴伴着哭啼声呱呱坠地。
徐谦刚仔细处理了闻静思私。处的裂口,木逢春就将洗净的婴孩抱来御床上包裹,他略略看了一眼笑道:“记得相王怀小殿下前几个月,日夜操劳身子尚未补足,小殿下出世已有六斤。怀这一胎也不见自己身上长肉,生下的婴孩竟有七斤之多。看来相王吃下的补品,大半进了胎儿的血肉里。”
萧韫曦丢开手中为闻静思拭汗的布巾,用五指轻轻梳理他汗湿的长发,感叹道:“这下没孩儿在腹中和你抢,可要好好补回来。”
闻静思此时四肢无力,甚是疲惫,听到此言也只微微一笑。萧韫曦接过木逢春抱来的婴孩,仔细端详哭过后沉沉睡去的面庞,左瞧右看也分辨不出究竟像谁。他正看得入神,才得到消息的萧元谨从寝殿外冲了进来,见父皇抱着婴孩沉思,父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吓了一跳,来不及看望弟弟,便扑在御床前急急道:“父王父王,你醒醒醒醒。”
闻静思睁开双眼,看着泫然欲泣的长子,大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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