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以为永璜依旧会咬着嘴唇不肯回话,谁知他竟凛然说道:“她要为皇阿玛生儿子,皇阿玛有了她的儿子就会不喜欢永璜了……”
弘历一滞,旋即目光望向立在一角的慧贵妃,慧贵妃脸色陡然变白,立时便跪了下去:“万岁爷明查,此事绝非臣妾怂恿挑唆……”
永璜腰杆挺的笔直,目光虽有些怯意,口中却说道:“皇阿玛莫要责怪额娘,此事皆是永璜一人所为,永璜一人做事一人当。”
“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弘历将手上的瓷盏猛然撂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走到永璜跟前居高临下地瞧着他。
“世俗所谓不孝者皆为何。”弘历凝声问道。
“是……是……”永璜吞吞吐吐着。
“你在上书房是学着玩的吗。”弘历又道。
“世俗所谓不孝者五:情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一不孝也;博弃好饮酒,不顾父母之养,二不孝也;好货财,私妻子,不顾父母之养,三不孝也;从耳目之欲,以为父母戮,四不孝也;好勇斗狠,以危父母,五不孝也。”永璜背书似的念了出來。
“好勇斗狠,毒害兄弟这就是你所谓的孝。”
“儿臣……儿臣……儿臣只是怕皇阿玛会不要永璜了,永璜已经沒有额娘了,不可以再沒有皇阿玛……”永璜抽抽搭搭地哭泣起來。
弘历的心顿时便软了下來,将永璜揽在怀中安抚道:“永璜是皇阿玛的儿子,皇阿玛怎么会不要你呢。”
永璜紧紧的圈住弘历的身子,哭的更汹涌了,弘历自觉平日里对永璜倏忽管教,心中怜爱更甚,只是想到素依便目光微沉的将永璜轻轻地拉开,半蹲着身子柔声问他:“人恒过, 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只要永璜知错能改,皇阿玛便原谅了你。”
“真的。”永璜喜不自胜,抹着脸上的眼泪。
弘历点了点头,又道:“皇阿玛再问永璜一遍,是谁跟你说皇阿玛有了小皇子便会不疼你的。”
永璜不过是一个孩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自是想不到的,他方才能说出那番话必是有人挑唆引诱。
永璜扭扭捏捏说:“是福贵人。儿臣在御花园中练剑碰上了福贵人,她说儿臣便是文武双全也沒用,皇阿玛宠爱仪嫔娘娘,有了仪嫔娘娘的儿子便会不管儿臣了。”
弘历漆黑的眸子骤然一冷,永璜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只是心中颤抖起來,皇阿玛的模样好吓人啊。
弘历的目光森寒,阴唳之色尽显,竟然是她……
她的孩子沒了,他知道她定然怨恨与素依,只是沒想到她竟用如此激烈的手段……
延禧宫中。
雪焉正端坐在梳妆台前试着内务府新打的首饰,听到前院传來恭请圣安的声音心中立即咯噔一声,惴惴不安起來,饶是心中万分忐忑面上仍旧挤出一抹笑容起身去迎驾。
见弘历大步流星的向她走來忙躬身恭请圣安,可话未出口却被弘历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雪白的脸颊立即印上五个指印,红肿了起來,雪焉捂住脸颊胆战心惊地喃了声:“万岁爷……”
却见弘历目光阴鸷地盯着她,那样冰冷的目光直如严冬冰雪兜面而來,雪焉吓的瘫跪在地上,弘历一把扼住她的手腕逼视着她:“朕真是沒想到在如此美丽的容颜下竟有一颗如此歹毒的心,你竟想谋害素依想谋害朕的孩子。”
“臣妾沒有。”雪焉争辩道。
“哼……沒有。”弘历冷冷一笑,“素依是如何落的水。”
“她落水乃是大阿哥所为,与臣妾无关。”雪焉脱口说道。
待说完这一切她自觉失言,急忙捂住了嘴唇。
“大阿哥所为。哼……”弘历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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