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寻常的平安脉可孙太医的脸色却越发的凝重起來,秋若见他神色冷凝心中只觉得不安,迟疑地问道:“孙太医……主子沒事吧,”
孙太医却是沒有回话,再三诊视后方起身对秋若摇了摇头,秋若心中一紧,忙随着孙太医走远了几步。
秋若担忧地问:“孙太医,我们主子她……她怎么样了,”
“她这几日的饮食起居……”
“主子自醒來后便再沒说过一句话,御膳房每日变着花样的为她备了各色菜肴可她却是一点也吃不下,时常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上许久,动也不动,白日里却又常常久睡不醒,昼夜颠倒……”
孙太医叹了一口气:“唉……小主身子羸弱,可不能这样折腾啊,她此前身体中了千日眠的毒并未得到良好的调养便有了身孕又加之溺水……老夫当时便曾劝慰过她,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生产之时必定会有危险,果不其然,到最后还是沒能保住小阿哥……”
孙太医摇了摇头:“痛失爱子,气郁攻心,所谓固本培元须得小主好好配合疗养才行,可她如此这般颓靡绝望,老臣亦是有再多的药也医不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太医的意思……”秋若目瞪口呆。
“医者医病不能医命,小主的病虽厉害,可到底还是心有症结……还望姑娘能好好劝劝小主,叫她放宽心才好。”孙太医说。
秋若抬眸望着树下静躺着的素依,斑驳的树影辗转落在她的脸上留下一团又一团明明灭灭的光影,秋风忽起,卷起她水蓝的裙摆,仿佛沉睡在俗世中的仙子一般。
天色空蒙,蔚蓝如海。
顾府。
顾谚昭一袭月白的长衫,端坐于案前正执笔绘着什么,神色淡然,握住笔杆的手指纤细修长骨骼分明微微泛着苍白之色。
俊挺的眉峰微微蹙成一团,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起來,手中的长锋紫毫毛笔蘸满了墨汁本是在临摹案子上的那株绽放的兰花,可是随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那手中的毛笔也微微抖动起來,到最后那压抑的咳嗽声越來越大,由原本的低呜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的嘶鸣,那只毛笔在宣纸上划下一道凌乱的痕迹,倏然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毛笔被他猛地拍在宣纸上,他伸手去够那案子一侧的青花缠枝瓷盏可手却控制不住的将那瓷盏猛然打翻在地。
楼下的知香听到声音忙奔上楼來却见顾谚昭正身体痉挛地伏在案子上,苍白的脸上已是冷汗直流,他紧紧地咬住嘴唇,可是太阳穴的青筋却是凸凸直跳,身体更是紧绷的似琴弦一般,知香心中大骇,唤了一声:“少爷……”
顾谚昭闷哼了一声,知香连忙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白净的瓷瓶倒出了几粒药搀着顾谚昭的身子喂至他唇边又倒了杯茶水与他,顾谚昭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可仍旧是觉得头痛欲裂,全身上下似有千万只虫蚁啃噬一般,他强撑着一分力气勉强躺在了床榻上,知香早吓的面无血色,见顾谚昭一脸的痛苦,几乎便要哭出來了,“少爷,你怎么样了,有沒有好一些,”
“我去找大夫,不……我去找芷珊小姐……”知香哭着便跑了出去。
顾谚昭欲去阻止她,想叫住她可只是头痛得无法言语。
知香一路小跑着从阁楼出來,还未跑出院子便撞上了一个身影,來人扶住她趔趄的身子见她一脸的惊慌失措便问:“知香,怎么了,”
知香抬头望向那人,见到那人一脸的关怀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便哭出來了,口中语无伦次道:“嵇公子……我好怕……”
嵇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部,柔声道:“快别哭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知香抽抽搭搭道:“公子又犯病了,到现在还沒好,我心中害怕……公子千嘱咐万叮咛不可告诉老爷夫人可看公子这样痛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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