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楚峰回房,厢房里四角各摆了一只碳盆,他今个酒饮的多了些,此刻觉得浑身有些燥热。
忽地有轻轻的叩门声,“谁?”
门外的香薰提了食盒,有些忐忑地道:“爷,奴婢拿了些吃食和醒酒汤过来!”
“进来吧!”
邵楚峰的声音淡漠如水,香薰穿的是软布鞋,一脚迎着月光踏进来,露出裤腿里半截子的羊毛袜子,将食盒放在桌上,缓缓地拿出三样小菜,一碗水饺,又端出一碗醒酒汤。
这才收拾了食盒,低头退下,回身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厢房里头,匀称的呼吸声,细细微微。
香薰从厢房里出来,便提着空的食盒,直接来到了后头蔡妈妈的房里,两人关了门,香薰轻声道:“蔡妈妈,夫人睡着了,爷还没有宽衣!”
蔡妈妈点头,“你明个一早和我一起去收拾主子的床铺。”
新房里,邵楚峰喝了醒酒汤,脑子要清明些,就着先前明锦洗脸的水,抹了把脸。
看明锦睡的脸上一片热红,又担心碳盆放的太多,将外厢的窗户开了半扇,从壁橱里抱出一床新被,自个在外厢下人守夜的榻上躺下。
里侧的酣睡声,格外的绵长,邵楚峰双手枕在头下,望着窗外空中莹亮如雪月盘儿,莫名就想到当年清沅是不是就在这样一个月夜里沉了湖?
此次去党项国,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明锦的命运又该如何?
沈明锦是半夜饿醒的,一睁眼,发现厢房里漆黑一片,瞬间脑子一激灵!拥着被便坐了起来,今个是洞房花烛夜,伸手摸了摸自个身上的衣裳,好像脱了外裳,还是她原来的里衣。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隆冬的夜里,沈明锦曲着手指贴着床小心翼翼地往床里头摸去,哈,竟没有人!
难不成这般晚前头宾客还没有散去,那谁给她换下的衣裳?
“啪”一声,微弱的灯光在桌子旁亮起,邵楚峰点了蜡烛,眸子里带了笑,“你怎地醒了?”
明锦觉得眼睛有些不舒服,揉着眼,蹙眉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就睡下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小心地打探着邵楚峰,见他身上衣裳整齐,暗暗松了口气。
邵楚峰见她提防的神态,面色微僵,抬了下巴,淡道:“今个楚王府的事,夫人是不是该和为夫说一说?”
态度十分疏冷,明锦一怔,默想了一会,知道这问的是益之的事,心里撩过一些苦涩,低头道:“我和益之一处长大,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京城!”
她还想着益之能带她走,没想到,最后反倒来送嫁了,她和益之的事,并不想和邵楚峰多说,以他的能耐,他要查,也是能查的出来的。
以前的沈明锦温顺的时候像个小绵羊,逆反的时候又像个小刺猬,现下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那微微倾塌下来的肩膀,酸楚的像个要哭的孩子,邵楚峰却还没见她这般无助的样子。
邵楚峰看着她,有些于心不忍,缓了神色道:“过往的事,夫人不愿意说就算了,夫人早些歇息吧,明个一早还要去请安reads;!”
沈明锦点了头,拉着被到脖颈,躺了下来,被子外头的一双眼睛,盯着邵楚峰看,邵楚峰端着烛台往外厢走,里头却忽然“咕隆隆”地传来响声。
邵楚峰耳朵尖,看向了沈明锦,沈明锦却红着脸将自个罩在了被子里头。
“咕咕!”
邵楚峰忽然顿悟,看着那个将自己裹得像蚕蛹一般的人儿,微咳了声,忍着笑道:“既然醒了,不若夫人收拾一下,陪为夫用些吃食,夫人先穿好衣服,我去厨下找找有什么吃的!”
沅居院的厨房,自两个多月前,沈明锦来了后,便夜里也不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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