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谷已经半年多没有变成原形了,再度幻化并不自如,待他重新走近佛龛时,甚至还被自己蜕下的衣物绊地朝前一个趔趄。
因为失了皮肉,无法言语,白晓谷只得在骷髅对面站定,不断用双臂比划着,可是无论他如何卖力演出,佛龛里的骷髅还是纹丝不动,宛若一件死物。
白晓谷呆立了一会儿,遂将自己的头颅凑近骷髅的,却发现对方空洞的眼窝里黑寂一片,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它没有灵火?
白晓谷疑惑,有些不甘心地伸出胳膊圈住了“同伴”的身子,想将其从佛龛中抱出来。可是刚将骷髅上半身的骨架子拉出来半截,白晓谷却拽不动它了,低头一瞧,骷髅的身下正拖着一根古怪的玩意儿。
白晓谷将骷髅的袈裟掀开,瞧见它的脊梁骨上赫然焊着一根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则被定在佛龛内部。白晓谷用力一扯,一阵“叮叮”的铃铛声响了起来!
铃声虽然响动不大,但绵绵不断,搅得白晓谷的灵识一阵莫名的慌乱,不一会儿便闻得千佛殿外人声喧嚣,白晓谷还没返过神,守在门边望风的杜重冲着这边蹦跳过来,一边蹦嘴里一边叫嚷着:“不好啦不好啦!”
直至蹦到白晓谷跟前,杜重仰起头,不禁一呆:“你怎么变成这副德行了?”
白晓谷费劲地张了张颌骨,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咯哒咯哒”的响动——杜重只得叹了一口气,径自上蹿下跳将骷髅和佛龛简单验看了一番,不一会儿变了脸色:
“糟糕!上当啦!”
白晓谷不明就里,杜重解释道:“这里是那些和尚布下用来抓贼的圈套,只要有人擅自移动这具骷髅,里面的机关就会牵动警铃,马上就会有人察觉!”
虽然听不太懂杜重所说的,但白晓谷见杜重一脸紧张,也明白了事态严重,可他不甘心放下臂弯中的骷髅“同伴”,又拽了两下锁链,非但没有将它挣开,反倒教那铃声愈发响亮了。
“笨蛋,那是假的!还不丢了快跑?”门外人影幢幢,眼看即将有人破门而入,杜重急得大叫。
白晓谷这才依依不舍地弃了骷髅,也顾不得去拾脚边的衣帛,急急朝来时之处奔去,结果竟一头撞上了墙壁,栽了个仰面朝天。
所幸不是血肉之躯,不会碰得头破血流。
只是白晓谷此刻才忆起自己方才揭下了杜重画给他的“障目符”,已经无法继续隐遁身形穿墙而过了。
杜重见状,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两句,无奈又不能将白晓谷弃之不顾,他深深吸纳了一口气,跳上墙开始啃噬着上面的泥灰
须臾,壁上被杜重爬过的地方竟蚀出一圈黑痕,而杜重的身子也比原来胀大了整整一倍,这般他方才跃下来,冲着墙壁急速念了一通咒文,那圈黑痕旋即泛出金色的光晕。杜重又喊了一声“破”,光晕散去,墙上却凭空镂出一个窟窿来!
杜重催促着白晓谷钻往洞里,自己也翻了个筋斗跃到白晓谷的肩胛骨上,他俩刚刚隐没于洞里,紧接着便有人闯进了千佛殿之中!
白晓谷顺着杜重打开的窟窿脱出殿外,那窟窿便立即消弭无形。白晓谷正兀自冲着消失的洞口发愣,杜重捶打起他光秃秃的头盖骨,口中不迭地唤道:“速速变回去!变回人形去!”
暂居的燕息小室之中,李岫被薄门之外的异动所惊扰,悠悠转醒。他从书案上支起上体,却发现自己的半边胳膊已经被脑袋枕得有些麻了。李岫轻轻侧过脸,看到肩上还搭着一条软毡,却不是自己加盖的,正有些失神,旋即想到唯一可能做这事儿的应是同居一室的白晓谷,心中不由地一暖。
说起来,自己方才小寐的那会儿功夫还梦到了白晓谷,梦到他
李岫心念所及,情不自禁地回首,意外地发现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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