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
罗瑾面上现出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冲着李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会念经的骷髅?看吧,弄虚作假的话被识破也是迟早的事儿。”
闻言,李岫狐疑地睨了罗瑾一眼,惹得罗瑾急忙摇着手撇清:“不是我不是我,这些日子我同你寸步不离,哪有功夫下山去传这些?”
李岫不置可否。
离蝙蝠盗的“预告之日”还有一天时间,悟真寺内一切风平浪静,倒没有再横生什么枝节,而现下关于诵经骷髅的留言四起,此时似乎是个绝佳的时机向慧远确认佛宝的真伪,这么想着,一身缁衣的戒痴已经迎面走了过来,邀李岫往清净禅房一叙。
李岫敛容,整了整衣冠,正欲同戒痴一道离开,罗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意味深长。
半途同薛矜狭路相逢,李岫还未来得及施礼,这薛矜又是一通冷嘲热讽,当提及蝙蝠盗种种,薛矜便阴沉着一张面孔,口气咄咄地要挟:若是李岫不能依照约定抓住飞贼,便要将白晓谷送官!瞧薛矜比起前两日相见,眼窝凹陷,又憔悴了几分,想必是为那“瑞龙脑”之事所累,故而朝乾夕惕,寝食难安,也怪不得他脾气乖戾,这般李岫也不同他计较,报以淡然一笑。
薛矜“哼”了一声,一拂衣袖,别过脸也不再看李岫。
将万年c长安俩县尉迎入禅室之后,慧远屏退左右,阖上门。待三人在蒲团上坐定,年逾八十的悟真寺方丈这才悠悠启口道:
“其实今次老衲请二位大人来,是有要事相告。”一派郑重其事的模样,教李c薛二人立时肃然。
“昨日本寺接到消息,一批来自日本的遣唐使今日将莅临本寺午时三刻,大雄宝殿外的佛坛之上将展开一场辨经大会。”
大唐此时正值开元盛世,声威远播,万邦来朝。来唐求学的外国留学生(或留学僧)络绎不绝,其中以日本c新罗尤为甚,他们在大唐考察学习,博览群书,回国后参与枢要,仿行唐制。悟真寺内里也收留了不少学问僧与请益僧,他们之中有一些年后即将回归的,但大多数将驻留大唐十数载。
李岫并不以为奇,估摸着佛坛就是为此类佛事兴建的,而辩经大会若是成功,势必会提高悟真寺的声望,可是眼下瞧慧远愁眉深锁的模样,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有多热衷悟真寺乃是京兆一带的名寺,其间也有不少有名望的禅师,李岫不信泱泱大国的高僧会辩不过几个外邦的藩僧。
“老衲原本自信辩经大会并不会出什么差池,可是”慧远喃喃着,遂将之前种种和盘托出:
原来这批遣唐使即将离开长安,回归日本,但是临走之前风闻悟真寺有具会念经的骷髅,便欲上王顺山来一窥究竟——最初慧远托辞有飞贼觊觎佛宝,拒绝了遣唐使们的要求,可始料未及的是,那帮日本僧人不肯罢休,昨日来函说:若是方丈不愿当众展示骷髅,便印证了坊间的传闻堂堂高僧,却欺世惑众云云措辞十分生硬无礼,却又教人无从辩驳,这般慧远只得勉强答应今日在佛坛举行辩经大会,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展示镇寺之宝。
听罢,李岫微微蹙起眉,忽然明白了慧远今次招来他的目的。
“这佛宝留存至今也有百余年了,老衲初入寺时,还是个小沙弥,经常听得晚间它在千佛殿内颂《法华经》,其声纤远,十分动听只可惜这些年都没有听它再启口了。”
“敢问方丈初入寺的时候是?”
“唔,应是调露元年吧。”慧远道,言下之意便是佛宝已经超过一甲子没有“诵过经”了,李岫闻言默然无语,瞅了瞅一旁端坐的薛矜,见他太阳星处隐隐勃动着,似乎已经预感到慧远方丈接下来会有出人意表的话语。
慧远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接道:“自从老衲任方丈以来,寺院每况愈下,这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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