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明灭的灯下,针头蓦地刺破了指尖的皮肤,惹得白晓谷低呼一声。
耳窝里的杜重被这记惊动,慌慌张张拱了出来,问白晓谷发生何事。白晓谷遂递出手来,给杜重观看自己手指被针尖戳出来的小小洞眼。
“老夫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原来是又札到手啦?”杜重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说话的档儿,指尖那小眼似的伤口自动收拢闭合,须臾便恢复如初了。
可是即便痊愈了,白晓谷还是兀自盯着指尖痴看了一阵,许久才吐出一句:“怎么不疼?”
杜重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回道:“又说什么傻话?你不是血肉之躯,哪来的痛觉?”
白晓谷眨了眨眼,又道:“血肉之躯我想变”
“你想拥有血肉之躯?”杜重挑了挑眉头,“除非你能变成‘人’!”
闻言,白晓谷一脸期待地盯着掌中的小老头儿,似乎是想听他接下来说出“变人”的法门,杜重却把头摇地像个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无论你在人间生活多久,无论你所化的人形多么逼真,白骨精就是白骨精,怎样都无法变成人的!”
白晓谷静静垂下眼睫,露出一脸黯然,杜重见状,忽然有些心疼:“傻孩子,做人有什么好?你看人类只有短短数十年阳寿,一辈子遭受各种病痛苦厄,死后还要遁入轮回道往生——咱们却可以永葆青春,不死不灭,若换作普通人,巴不得和咱们唤咧。”
“可是云生是人”白晓谷嚅嗫着,“我不想和他分开。”
人类寿命短暂,李岫自然也不例外,故而白晓谷每回提起这事,杜重总忍不住想叹气,可也知道白晓谷此时正依恋着李岫,不可能听得进自己的劝,所以只得安慰他:
“李县尉现在还年轻,依照常理能再活个十栽的,到时若你不嫌他老迈,还能找到很多续命之法——听说人类之中也有长寿的,有个姓彭的老头儿,就活了八百岁”
“真的吗?”白晓谷问,杜重点头如捣蒜,白晓谷开心地揉了揉他的圆肚子,杜重被摸地发痒,在他手心里笑的打跌,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喘着粗气爬将起来。白晓谷遂将杜重捉起搁到案上,尔后又重新执起针线。
最近白晓谷学会了针线,空闲之时就替李岫缝补破损的衣袜,只是白晓谷手脚笨拙,不但线绞地歪歪扭扭,还时不时戳到自己的手指,此时他正捏着个线端儿要穿过针眼子,但是对了半天,都没穿过去。
“这种活计怎么不教那小刁奴来做?”杜重扶着烛台问,白晓谷抿了抿嘴,手上功夫未停:
“我想帮帮云生。”
最近虽说小桃已经不会欺侮他了,但李岫不在家中,还是会冷嘲热讽地数落他不事生产,除了吃饭一无是处。久而久之,白晓谷也知道李岫清贫,自己倘若一直白吃白喝地留在他身边,只会教他更加辛苦。于是趁着李岫外出,白晓谷便会寻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做。
“你这般乖巧可心,李县尉也算有福了。”杜重赞道,走过来牵起白晓谷手中的棉线,轻松便将线头引过了针眼。
※
东方渐白,衙鼓渐起。
杜重经不住困意来袭,爬回白晓谷的耳窝里甜甜地睡去,白晓谷补完最后一只袜子,刚要把蜡烛吹熄,忽然听得外间有脚步声传来——
那足音不轻不重,却走得很急,白晓谷灵火稍滞,正要转过头去看,一股力量就从身后困住了他,白晓谷只觉得腰身一紧,脚下一轻,身子立时被抱离了地。
白晓谷吓了一跳,可头顶上温厚清朗的嗓音旋即教他安定下来,白晓谷乖顺地伏进来人怀里,正要感受那胸前的温度,却被一把推开!
白晓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来人又俯下身子狠狠啮住他的嘴唇,白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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