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似乎越来越冷了,金黄的秋菊谢了,落了一地金黄。
院子里才移了几株石楠,听说是宫里赐的,开着粉红色的花苞,懂花的花匠说,这话花期特别长,等过年以后块才可以开的全,那时候,花朵会是白色的,纯白无暇。
府里的下人们都在准备过冬,准备取暖用的炭火,赶着做主子御寒的棉衣。
子矜也被分了一个绣活,一块纯白的面锦,韩婆说要在上面绣上祥云的暗纹,再在领子上缝上上好的貉皮,听着似乎是给安王做的。
只是,那日以后,有好些日子没有见他了,书房里也见不到人影,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些空空的。
府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许多,韩婆脸上的笑容也少了,做活的丫头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就连平日里最爱打打闹闹的翠儿也突然变得谨慎许多。
只有院子里的石楠花开得依旧芬芳美丽,粉嫩剔透的颜色,薄如蝉翼的花瓣,清香的花蕊。
子矜得了闲就去看,管理这些花草的是个慈祥的老伯,他们管他叫徐伯。
徐伯喜欢喝茶,茶不贵重。却喝得有滋有味,子矜来看石楠花时,他总是笑着说:“丫头,像你这样喜欢石楠的实在不多。”
子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待要问,他却去屋里泡茶了。
满院的枚叶凋零,却只有石楠花开。
粉嫩的花枝间,清香浮动,单纯的颜色,像是女儿家甜蜜的梦。
子矜望着那花怔怔出神,眼前却突然浮现那金黄开得灿烂的秋菊,花下,是那人如虽的俊美脸庞。
花技蔓延,疏影横斜,不只是谁踩了落在地上的枯枝,“啪”的一声。
那人的脸突然不见,梦醒,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白色下摆。
普通的料子,纯净得一尘不染。
子矜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果然,看到的是一张美的雌雄难辨的脸。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昙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天地都黯然失色。
子矜没有说话,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稍显凌乱的衣衫,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的纸递给他。
昙看了一眼,脸上闪过淡淡的讽刺,勾着嘴角笑道:“又是给她的?”
阳光照得刺眼,白花花的洒下来,落到他雪白的衫子上,他勾起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寂寥。
子矜没有看他,俯身拉过他的手塞到他掌中,淡淡道:“祖传秘方。”
昙古怪的看她一眼,低头缓缓将那纸打开,几屡乌黑的发顺着肩头划下来,落到了胸前。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变得僵直,捏着的纸有些发皱。
风过无痕,问话,花无语。
良久,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将那纸收进袖中,髻边的法有些凌乱,他伸手理了理,望着蹲在地上专注的给花浇水的子矜,眼底闪过一道冷意,手不自觉的握起来,仿佛虎口靠着
一个人的脖颈,稍一那人就会停止呼吸。
子矜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那花,唇边挂着淡淡笑意。
白里透红的皮肤在阳光下,有着透明的美丽。
细细的水珠打在粉嫩的花辫上,仿佛刚刚出浴的美人。
手兀的松了开来,他看着她,淡淡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子矜怔了怔,抬起头看他,阳光照得有些刺眼,她眯着眼,神情带着不经意的慵懒妩媚。
“我不会告诉别人。”
她笑起来,顺手将髻边的发挽到耳后,又道:“再说,你照着上面的方子抓药,病好了,弱点也会变成优点。”
昙狐疑不定的看着她,子矜也淡笑着看他。
她笑得温暖,像是院子里洒下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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