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药汁冒着徐徐热气升腾到看了遥远的上空。
一间狭小的屋子,几件简单的摆设。
矮炕上的人,脸色苍白,颊上却浮着几抹红晕,雾一般的眼眸透出点点幸福的光亮。
子矜端起药碗,舀了一小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放到昙薄薄的唇边。
他的双眸弯成月牙状,瞟着子矜,一脸的哭相:“丫头,会很哭”
子矜怔了怔,望着手中的药,叹了口气,咬着唇道:“没想到他们那么狠心。”
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打得内出血,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却连床也下不了。
更可恨的,烈王怕他逃跑,锁住了他的琵琶骨,现在的他,除了时不时眼角流露的笑意,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活力,仿佛病入膏盲般,在垂死的边缘苦苦挣扎。
手突的用了力,那白瓷的小勺,猛地从手中溜了出来,谢谢的撞向地面,“啪”的一声,化作白色碎片。
子矜吃了一惊,仿佛看到一个生命也会这样结束,心中忐忑却又愤恨,只怔怔看着地上碎片,胸口一起一伏,不知不觉地拳也紧紧握了起来。
对于一个卧榻的病人,破碎的东西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时候,他们会想,他是不是也会像这勺子一般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失去生命。
昙的脸上平淡无波,他轻轻抬手,紧紧握住,笑得毋庸置疑:“丫头,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子矜猛地回过神,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松了他的手,俯身去拾地上的碎片,发丝遮住脸颊,泪水肆无忌惮的落下来,白色的瓷片被打了几圈水花,融进残留的药汁里,也变得苦涩起来。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般脆弱,因为别人一句话,她就会泪流满面。
昙怔了怔,伸出的手滞在空中,他探下手扶住她纤瘦的肩膀,说道:“丫头,无影阁里因为烈王的挑拨出现了内乱,我此时无法救你出去,却也不想你独自在这里受苦,相信我,你母亲会救我们出去的。”
手下的肩头微微一僵,子矜悄悄擦去脸上泪水,声音里还带着浓浓鼻音:“你将无影阁交给了娘?”
昙没有回答她,双肘撑着身体想要坐起身来,子矜见状急忙将他福气来,他却笑起来,眼眸弯成月牙状,他伸手拂着她的脸,满足的叹息:“丫头,你能为我哭,我很高兴!”
眼眸里突然又涩涩的,子矜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瞪着他嗔笑道:“谁哭了。”
昙也笑起来,纯粹而自然,拉了她的手,深情望她,一字一句的说着:“丫头,我很幸福。”
雾气浓浓,带着点点湿意。
子矜不知该说什么,躲闪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别过头,尴尬的抽出手。
一丝黯然悄悄浮上雾一般的眼眸,很快又消失眼底,他抿了抿唇,笑道:“我等你。”
突然觉得慌乱,子矜有些无措,僵直的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该告诉他,她的心已经被那人占满,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么?
她该告诉他,他的等待是未果的煎熬,最终只能徒劳么?
告诉他,是何等的残忍,不告诉他,又是何等的残忍?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烈王一身黑衣站在门口,外面点点光晕打在他身上,邪魅而霸道。
不知道是因为流着相同的血,还是因为生长在同样的环境中,隐约的,她能在他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冷峻的,霸道的,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揪起来。
烈王二话不说,走过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拉。
子矜本能的往后拽,烈王回头邪邪看她。
“忘了约定了吧。”
一句换提醒了她,她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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