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朦胧,两旁是笔直落满雪白的枯枝。
远处白雪皑皑,他的衣和马融进雪白的背景里,病后初愈,他的脸颊消瘦清减许多,只有黝黑寒冷的眸子灼亮凌厉。
子矜跌坐在地上,沾满雪渍的手悄悄成拳,心中,惊喜交加,五味杂瓶。
“王爷莫怪,这个小兄弟体力不支”那随从以为他追究责任,急忙替子矜推托。
安王却看也不看那汉子一眼,只直直的盯着地上坐着的子矜,冷冷的问:“怎么了?”
子矜努力扯了一个笑脸,抬头看向他朝他拱手道:“在下见过王爷。”
她的脸颊红的像是熟透的果子,带着汗水的发丝凌乱的贴在额头,眼角带笑,却让人莫名觉得心疼。
安王皱眉看她,见她无事,想到她的冷漠决绝,有心想扔下她离开,终是放心不下,挑眉问道:“还能跑么?”
那汉子刚要开口,子矜急忙拉住他,对安王笑道:“回王爷,还能跑。”
她的语气淡漠疏离。
心中的怒意被她又一次激了起来,他看也不看,掉头就走。
马蹄声声,他的身影很快融进白色的背景里。
雾气浓重,冬日的天气总是见不到明朗的阳光,沉沉的云层将天空遮住,灰蒙蒙的白。
水汽又开始往外涌,她努力笑着站起身来,身体摇摇坠坠,白衣上已经是满是泥渍。
那汉子急忙扶她,她倔强的不去扶他,独自走了几步,腿脚无力,最终还是重新跌倒在地上。
汉子不解的望着她,她跌坐在地上笑得花枝乱颤。
什么时候,我可以真正冷漠的面对你,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用假装自然的在你面前走过,我庆幸,我仍需要伪装,因为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已经不再爱你
一阵风吹过,枝丫颤动,上面的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找了一身,凉凉的钻进颈窝,随即化作一滴水意,合着身上的汗水一起,温热中秀着凉意。
一只干净修长的大手突然伸到面前。
眼中的湿意瞬间凝固,她的眼睁得不可思议。
抬眸,是安王阴沉冷硬的面容:“上来!”他居高临下的命令。
那汉子惧其身上无形散发的寒意,嗫嘘着开口:“王爷”
安王冷冷看他一眼,剑眉轻皱:“归队!”
汉子再不敢说话,担忧的看了子矜一眼,转身去追队伍。
“上来!”
他冷着脸重复。
子矜心中不自觉地涌起一股暖意,动作不经过大脑的将沾满泥渍的手伸进他掌中,也染了他一手泥泞。
他未有所觉,轻轻一带将她带入怀中,环住她抓住缰绳,他走的慢,马悠悠走着,两人却是长久的沉默。
她挺直脊梁,极力的与他保持距离,他的气息包围着她,她的清香也感染着他。
雪随着风又一次细碎的撒下来,寂静的落到地同,没有声音。
“小梅前几日分娩,诞下一个女儿,他们为她取名念矜。”
身后,安王沙哑着声音开口。
子矜微微一怔,眼前又浮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听他们过得好,心中自然高兴,勾了勾嘴角,轻轻应了声。
两人之间又是无休止的沉默。
安王似怕她误,说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要多心,本王看你可怜才拉你上马,以前的事本王已经忘了。”
也许他只是想报复,想像她一样,平静的诉说无情,试过才知道,无情的话语是双刃剑,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子矜吸了口气,笑得淡然:“子矜也已经忘了。”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目光别向远处,半晌,才飘渺的道:“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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