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股糖似
的在雪姨身上乱揉,问雪姨要钱买东西。我又不由自主的去观察尔杰,越看越狐疑,也越肯
定我所猜测的,我记得我看到那个男人时,曾有熟悉的感觉,现在,我找到为什么会觉得熟
悉的原因了!“遗传”真是生物界一件奇妙的事!尔杰简直是那瘦削的男人的再版,本来
嘛,陆家的孩子个个漂亮,尔杰却与生俱来的有种猥琐相。哦,如果真的这样,爸爸是多么
倒楣!他一向宠爱著这个老年得来的儿子!我冷冷的望著雪姨,想在她脸上找出破绽,可
是,她一定是个做假的老手,她看来那样自然,那样安详自如。但,我不会信任她了,我无
法抹杀掉我亲眼看到的事实,这是件邪恶的事,我由心底对这事感到难受和恶心。却又有种
朦胧的兴奋,只因为把雪姨和“邪恶”联想在一起,竟变成了一个整体,仿佛二者是无法分
割的。那么,如果我能掌握住她“邪恶”的证据,对我不是更有利吗?
雪姨正在热心的和何书桓谈话,殷勤得反常。一面又在推如萍,示意如萍谈话,如萍则
乞怜的看看雪姨,又畏怯的望望何书桓,一股可怜巴巴的样子。于是,雪姨采取了断然的举
动,对何书桓说:“我看,你今天到如萍房里去给她上课吧,客厅里人太多了!如萍,你带
书桓去,我去叫阿兰给你们准备一点消夜!”
如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房里还还没收拾哩!”
我想起如萍房里的凌乱相,和那搭在床头上的奶罩三角裤,就不禁暗中失笑。雪姨却毫
不考虑的说:
“那有什么关系,书桓又不是外人!”
好亲热的口气!我看看书桓,对他那种无奈而失措的表情很觉有趣。终于,何书桓对如
萍说:
“你上次那朗菲罗的诗背出来没有?”
如萍的脸更红了,笨拙的用手擦著裤管,吞吞吐吐的说:
“还还还没有。”
“那么,”何书桓轻松的耸耸肩,像解决了一个难题。“等你先背出这诗我们再接著
上课吧,今天就暂停一次好了,慢慢来,不用急。”如萍眨眨眼睛,依然红著脸,像个孩子
般把一块小手帕在手上绕来绕去。雪姨狠狠的捏了如萍一把,如萍痛得几乎叫了起来,皱紧
眉头,噘著嘴,愣愣的坐著。雪姨还想挽回,急急的说:“我看还是照常上课吧,那诗等
下次再背好了!”
“这样不大好,”何书桓说:“会把进度弄乱了!”
“我说,”爸爸突然插进来说:“如萍的英文念和不念也没什么分别,不学也罢!”说
著,他用烟斗指指我说:“要念还不如依萍念,可以念出点名堂来!”他看看何书桓说:
“你给我把依萍的功课补补吧,她想考大学呢!”
爸爸的口吻有他一贯的命令味道,可是,何书桓却很得意的看了看我,神采飞扬的说:
“我十分高兴给依萍补课,我会尽力而为!”
我瞪了何书桓一眼,他竟直呼起我的名字来了!但,我心里却有种恍恍惚惚的喜悦之
感。
“告诉我,”爸爸对何书桓说:“你们大学里教你们些什么?我那个宝贝儿子尔豪念了
三年电机系,回家问他学了些什么,他就对我叽里咕噜的说上一大串洋文,然后又是直流交
流串连并连的什么玩意儿,说得我一个字也听不懂,好像他已经学了好高深的学问。可是,
家里的电灯坏了,让他修修他都修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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