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7.排场(第1/3页)  公堂嘴炮了解一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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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雪砚将诗句字字看来, 脸上一直持着温和的笑意,待看完后又小心翼翼将诗句送还给他,轻声道:“写得很好, 平日在读甚么书?”

    他脸红了一红, “无非是些枯燥的经义罢了, 也不识得几个字, 最常读的是先生的《玉漱集》,很, 很好看也很有趣儿您在寒山竹居读书时,那等无聊的小事在先生眼中都是趣味横生的我就做不到”

    谢蘅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晚生姓朱,娘亲取了贱名, 朱二狗。”他的脸更红了,是在崇拜之人面前显露无疑的卑微与低贱,连名字这等事都有些难以启齿, “不如,不如先生给我改个名字罢。”

    张雪砚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见任何倨傲与鄙夷, “民间有言, 名虽贱而命长久, 便是你娘望你平安一生的好心愿,怎舍得轻易更改?你今年多大了?”

    “十, 十三。”

    “那你很厉害呀。”张雪砚由衷称赞道, “像你这样大的时候, 我还没有你这样好的文采。”

    他的脸更红了。

    谢蘅半杵着脑袋, 懒洋洋地问道:“可曾读过闻道先生的《金光楼》?”

    朱二狗神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张雪砚,又很快摇了摇头,道:“不曾。”

    谢蘅笑得更深,正准备再说话时,张雪砚拍了一下谢蘅的胳膊,对着她弯眼一笑,温柔得如同四月春风。他起身,取出一张闲暇时的画作,又用朱泥印章盖上,将此画卷交给朱二狗。

    “能在这里相逢,算是你我有缘,我拿不出贵重的东西,只能将此画送予你来,聊表敬意。”

    朱二狗有些受宠若惊,伸出白皙的双手将画卷捧在手心,目光不住地在画轴上扫来扫去。好一阵儿,他才忙鞠躬致谢,“谢谢先生!”

    “我这里还有公务要做,不便再待客了。我差人将你送回家,好不好?”

    朱二狗点头。

    张雪砚派人将朱二狗领下去,还附送了两包药材,除他身上风寒。临行前,谢蘅半倚着门扉,审视了他片刻,问道:“你还难受么?”

    “多,多谢姑娘关怀。”他借着微弱的烛光去看谢蘅,不想这姑娘的眼睛明亮得星儿似的,又像是烧着灼烫的火,能将人烧穿,一时不敢去看,忙低下了头道,“已经好多了。”

    “我学过几年医术,替你把一把脉。”谢蘅探住他的腕子,手指摩挲过经络和骨相,好一番才放下来,脸上不带笑影,深深地望着他,道,“你很好。”

    他紧张地点了点头,很快就随着官兵离开了此处。

    谢蘅冷笑一声,抱胸回到房间,见张雪砚已经将印章搁好,凉声道:“你待人实在宽容,连画都肯送了。那朱二狗要是拿着你的画去应试,指不定连考官都得卖几分颜面。”

    张雪砚摇头道:“左右不过是个孩子,大老远跑来,也算是一片赤忱,不必用如此恶意揣度他。”

    “一片赤忱?当真仰慕,就不该抄了闻道先生的诗句来赠人,十韵中有四韵都是化用了《金光楼》里的句子,结果连承认都不敢朝闻道的诗确实偏门了些,大燕中很少有人拜读,当初若不是你对之青睐有加,我自也不会认识这位先生。按理说,你也应当看出来了才是。”

    张雪砚略有些失神,“大抵是不想在仰慕的人面前出丑罢,换了我,应当也好不了哪里去。”

    说罢,他定定地看向了谢蘅。他明白朱二狗那种说出个名字都觉难堪的心情,为了不丢穷酸颜面,想尽千方百计,不啻撒谎都想给爱慕的人留下个体面的印象。

    谢蘅却浑然不觉张雪砚话下所指,只是担心道:“太好的心,放在官场上也不是甚么好事。小心成了别人的踏脚石,教人傍着京师魁才的名声出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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