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景行又将头转向一边,缓缓埋怨道:“亲热没亲热的事,你倒记得清楚。其他的事,怎么一点儿都不见记得呢?”
谢蘅:“”
又来了。
谢蘅拿他没办法,服输,改口道:“云歇兄。”
早先两人相处时,还是定亲的关系,谢蘅就依着父母的意思直接唤他的表字。今日不同往日,再直接唤字不成,于是就添了个“兄”字,不亲不疏,谢蘅自认万分妥当。
刘景行又转过来脸,笑着道:“这样也中听。那我以后就叫你‘承缨妹妹’。”
谢蘅一哆嗦,浑身起鸡皮疙瘩,恶狠狠地挥拳恐吓道:“再敢叫唤一声,我真揍你。”
“头疼。”他抚上额,身倒影斜,做足了病痛的模样。
小王爷这等拙劣的演技,还不如周通,可装得好不好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看客愿不愿意相信。
刘景行狗嘴里一时吐真话时吐假话,谁都辨不明。可无论再假,以防万一,谢蘅都会相信。
她对之法外宽容,皆因刘景行生来即有一怪症。
说来实在不能算是病,而是一种天赋——凡他所遇之物,皆过目不忘。
这通天似的本事,或许谁都想拥有。不过上天总是公平的,在予人天赋异禀时总会夺走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体力。
刘景行记得越多,就越容易头晕头疼,甚至可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他并不能选择记忆,看到甚么就会记下来甚么。所以一旦到热闹的地方,刘景行就很容易出事情,今日到会场去寻她,定是让他好一番受苦。
这是他的秘密,很少人知道。
当初刘景行告诉她的时候,谢蘅还笑:“这是菩萨看你作恶多端,才给你戴了个‘金箍儿’。”
后来见过刘景行发病,谢蘅就再也不笑他了。
重见时,他用轻纱覆住眼睛,是来模糊目视之物的;或者如现在这般,多食些蜜饯c甜汤等甜食,可以缓解晕症。这都是以前谢蘅给他想出来的招儿。
只不过她还没能见刘景行这般做,就与之退了亲,往后五年间更是从未有过来往。
却不知明明挺幼稚的法子,他竟真一一按着做了。
谢蘅见他脸色一直不大好,起身去抬他的臂弯,问道:“当真还头疼么?不然再蒙上眼睛试试?”
刘景行摇头道:“往后我眼里只你一人,还用它做甚?”
“我真信了你的邪!”
听他还贫,就知没甚大事。
谢蘅气呼呼地坐回原位。
他瞳仁漆黑,沉声道:“真心话。”
“那就戴上!”谢蘅抱胸命令道。
刘景行始终不肯,说:“好不容易见着,还想好好看你。”
“有甚么好看的?”
“就是好看。”
“”谢蘅教他说得脸一红。
刘景行狭长的眼尾挑染上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意,道:“天注定好的,是我的姑娘,终究要回到我身边的。”
谢蘅苦笑道:“早知道你在姚宁,我打死都不来。”
刘景行并不会因谢蘅的直白而低落,她更狠的话都曾说过,这已经算轻的了。刘景行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会在姚宁?”
谢蘅说:“我才不问,肯定不是甚么正经话。”
“问一问罢,承缨。”口吻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谢蘅受不住他这样的,遂依言问道:“行。我问你,放着好好的靖王世子不做,怎么到姚宁来了?”
“我在等你。”
谢蘅一捶桌子,“我就知道从你狗嘴里蹦出来的就不是象牙!”
等她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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