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驴车上,“咄咄”地驱着赶到驿馆。
彭大江请见谢蘅,说是受姚宁县太爷的命令,前来迎接新任诉讼司司长走马上任。
因谢蘅此行并非顶着皇帝外甥女的名号来的,所以他并不知谢蘅真正的身份,只当她是新任的司长。彭大江话里话外都是热情,想请谢蘅赏脸,上他的驴车,然后将她风风光光送入姚宁县。
谢蘅再万事不计较,也是长公主府里养就的千金小姐。她瞅了一眼彭大江的驴车,决计不肯,腾腾登上马车,说甚么也不下来了。
驴车只得在前头引路,马车在后面慢吞吞跟着。
这一路下来,谢蘅已经认定姚宁是个山穷水恶c穷乡僻壤的小县城了,谁料行过了个地界碑,一条道路修得平坦笔直,直通姚宁县城。
四周村落密布,入眼尽是良田万顷c农野千里,抬头远望,甚至还能瞧见绵延不断的花田,风光锦绣,一派大好河山的好气象。
驶入县城门时,已然过了晌午。
金光铺陈在繁华热闹的小城内,有一银带似的小清河穿城而过,波光粼粼。岸边攒着花叶芦竹,水榭鳞次栉比,河上画舫商船,亦有竹筏轻舟,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话说是个小县城,却比北方许多城市都要繁荣。
谢蘅一掀开帘子,空中就传来几声袅袅娜娜的江南小调。她一时美极了,想来那皇帝老子对她还是不错的,这姚宁远是远了些,可起码不是个不毛之地。
主道上不行马车,谢蘅从车厢中下来,行李皆先送到诉讼司,而她则要前去县衙。
因衙门和诉讼司虽也算同僚机构,可县令却比诉讼司司长的官阶稍稍大上一级。谢蘅新官上任,理应先去拜会一下本县县令。
彭大江领路在前,听他介绍,姚宁有如今这番繁华景象,大都得益于多年前,南方的商队开辟了经姚宁北上的商路;加之先后几任县令都是公正廉明c政绩出色的好官,才带得姚宁这般荣盛。
谢蘅猜测道:“那地界碑南行入姚宁的那一条路是南方商会修得么?”
彭大江点头道:“谢司长灼见。只不过南北商会一直不合,路修到地界碑,再往外行的那一段路,本来应当该北方商会负责,可他们却认为是南方商会出钱,双方僵持着,谁也没修。小的今儿驱驴车去,让谢司长难受了罢?”
他含笑望向谢蘅,“并非是小的存心对司长不敬,只是那一路难走,驴车反倒更方便些。”
谢蘅直言无妨。
一行人越走,周围就越热闹。谢蘅见未去主道,疑问道:“不是去衙门么?”
彭大江说:“司长有所不知,本月十五是姚宁的庙会,正巧与三年一度的赛狮大会撞上日子。今儿县令大人受邀去为赛狮大会剪彩,他正在那儿等你。”
谢蘅闻言,眼睛一亮,“狮子戏?”
彭大江点头,“正式的赛狮大会在月十五,今儿只是夺青,不过也有狮子戏看!”
“那还等甚么?走走走!”
谢蘅美极,连步伐都轻快起来。
转眼到了会场。
远见会场中央用木架搭建起九层高台,形状如塔,最顶层悬着口半身高大的青钟,钟铃吊了个结花红绣球;台下依次排开九只斑斓雄狮,已点过睛。
赛狮人早早架上狮头,仪态威风,正如饥似渴地盯着顶层的绣球。
锣鼓声密集如雨,渐起渐噪。围观的人挤人c头碰头,摩肩擦踵,踮脚伸长脖子去看热闹。
但见九头雄狮齐齐抖头眨眼,仰天一跳,左脚顺势擦地而出,做好亮相。一时间喝彩声轰然而起,直冲云霄。
谢蘅看得热闹,也拍手附和喝彩。
彭大江望了一周没找到县令,遂贴到谢蘅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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