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完全磨好,这刀刃已极锋利,但他指头轻轻滑过,丝毫无损,只因具有极细致敏锐的触感。
「然后就是用刀剑的人,日积月累的意念,同样会加持在兵刃之上,改变它的气貌。」老人沉默一轮,又补充:「当然,杀的人多,这意念就更强烈。」 影子微微点头同意。
老人当天第一眼看见这影子主人的佩剑,就看出死在剑下的人绝不少。整柄剑隐隐散着一股邪气。
可是那剑本身铸炼的形貌,又显现出一种极单纯而真诚的追求,纯粹有如冰雪。
老人知道这股精纯的锐感从何而来他一眼就从造型分辨出,是武当剑。
正是这两种极端的结合,深深吸引着老人,无法抑止为它磨拭的冲动。
透过剑,他更深刻感受到主人的可怕。
影子听了老人的解释,很是满意。
「你有什么缺的吗随便开口。吃喝什么的,或者要女人都可以。还是要我找个活人给你试刀」老人摇头拒绝。为这种人磨剑他已经深感罪疚。如此在山洞里如苦行般劳动,也有点自我惩罚的意味。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人得意的玩具,到死都不会再自由。
那影子转身,缓缓往洞口退去了。
老人这时却又开口:「有件事情我一直没说。」 「是什么」
「那柄剑。」老人知道可能会被杀,但他无法按捺:「我感受得出来。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吧」 影子的背项抖了一下。
「是的。」沉默良久后,那影子点头承认:「我是为了一个最尊敬的人保管着。」「难怪。」老人果敢地说:「即使是你,还没有足够驾驭那柄剑的度量。」他说完后闭起眼,已经有脑袋随时掉下的准备。
那影子却似乎未有动怒,只是沉默站了一阵子,才从洞壁上消失。
老人微微有阵胜利的快感,拿起石头,又再埋头磨起刀来。
一尊被砍掉了头颅的佛像。在灯火烛光掩映之下,更形凄惨。
佛堂内四处的供桌杯盘狼藉,都是大盘吃不完的肉食,还有十几种酒。桌子之间还散着许多丹药丸子。
一只满是青黑纹身的修长手掌,拈起一条鸡腿,放到红润的嘴唇之间啮咬。
是个看来年约三十的女人,身材颇是高大。她穿着跟鄂儿罕等人同模样的五色杂布袍,不同的是各处收束得甚贴身,尽显丰胸细腰的曲线,左边更从肩头就开了口,露出一整条臂胳,从肩到手背都纹满了咒文刺青。
女人尖瘦的脸充满媚惑力,长长的眼睛很美丽,却透着一种肉食动物的残忍。肤色雪白中带着丝丝不健康的感觉。
她后腰处横带着一柄大刀,看不见刀刃形貌,但那皮革刀鞘非常宽阔;柄首处挂着一绺红缨,细看原来乃是人发所造,鲜血所染。
女人吃完鸡腿,随手就把骨头抛去,露出兔子般的大板门牙笑了,眼睛盯着站在佛堂里的鄂儿罕和韩思道。
「五十人,全丢了」她冷笑:「还有五十匹马你道那值多少钱哼,你们这次完了。」鄂儿罕如常地木无表情,但头巾已经被额头汗水湿透了。韩思道则恨恨地盯着这幸灾乐祸的女人,切齿说:「婆娘,这儿不到你来说话」可是声音明显比平时小了。
韩思道虽然狠辣心毒,但这女人可半点不怕他,半掩樱唇呵呵笑着,头上串着宝珠的金钗在乱颤。
她当然不怕。纵横荆c湘之间的女剧盗霍瑶花第一次杀人成名时,这小子还在尿床。
佛堂一角阴暗处,另一条身影则一动不动地站着。
是个身材魁壮的中年男子,脸上交错好几处伤疤,尤其右边额头切至眼角那一条最让人惊心,这一记创伤几乎就废掉他右眼。那盖着疤痕的眼皮低垂着,令人错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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