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昏迷了一百年才醒。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可是师父对她很好,就算她犯下那样的罪,师父还是在包庇她。他也没想通为什么师妹会这样做,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悲伤的过去。
“你原来都记起来了吗?”南极仙翁叹了一口气。
“是啊……记起来了,可是我恨我自己竟然这么晚才想起。”
“为师封印你的记忆,是希望你能忘记仇恨与痛苦,开心快乐地活下去。”
“怎么可能开心呢?那些深深镌刻在我心里的痛苦,都那么真实的存在过,我,不会选择遗忘。”诉说着悲痛,却没有眼泪,取而代之的却是平静与坚毅。
“但是你身为阐教弟子,见死不救,凭借自身强大的力量而随意夺取他人的生命是大罪!哪怕他是你的仇人。”
“那么,为了不让师父为难,就请师父把临江逐出师门吧。”
逐出师门这句话她说得那样平静,仿佛要被逐出师门的不是自己。
在一旁的白鹤童子听到这翻话,不由得一惊,连忙也跪在了临江的身边。“师父,人谁无过,师妹尚且年幼,而且事出有因,师妹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徒儿恳请师父饶过师妹吧。”
南极仙翁面对徒儿的求情,也只是一脸无奈。“你说的这些为师怎会不知,只是你师妹生性固执,你问她,愿不愿意悔改。”
白鹤童子一听,连忙拉着她,心急地说道:“师妹,你说啊,你只是无心之失,师父他会原谅你的。”
面对师兄的关心,她真的很感动,甚至觉得温暖,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接受。
“师兄,谢谢你的关心,早在我族被灭的时候,就已经住定了我颠沛流离,永坠苦海的宿命。我不能安然地在这昆仑山上享受万世清宁,那样我便一生都活在不能手刃仇人的愧疚中。只要我一日作为道教的弟子,师父就可能被别人说成是包庇徒弟的庸人,我不想让我最敬爱的师父受到这样的指责。所以,师父,请将我逐出师门吧。”
殿内,三人寂静,殿外,残阳和着白雪,描绘出一幅绝世风景。
“师妹……”白鹤童子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望着跪在地上的师妹,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从今日起,以血之罪之名将临江仙子逐出师门,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昆仑玉虚半步!”
“师父……”
白鹤童子还在为师妹做着无用的挣扎,他甚至有些怨怪师父的狠心,可是,他没有看见,南极仙翁在决绝地说完那句话之后转身离去的表情,那是多少年来没有露出过的痛心。
那一日,她站在昆仑山玉虚峰的峰顶,寒风无情地掠过她缥色的衣袂,白雪划过她那决绝孤傲的容颜,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是六角形。是谁说过,下雪的时候,如果接住的第一片雪花是六角形的话,便会获得幸福。可是那洁白的雪花,与手上的鲜红形成了刺眼的对比。自己见死不救的这双手,从今日起,便再也不会洁白无瑕了吧。
永别了,师父,永别了,师兄,永别了,我最爱的昆仑。
当最后一片雪花飘落在月临江的睫毛上时,魔王夜御魂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不再飘落。这个故事,让原本静静流逝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月临江却突然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这些话藏在心里好久好久,连萧湛都不知道。”
夜御魂隐去忧伤的面庞,嬉笑道:“肯定是因为我们两颗彼此相连的心。”
月临江白了他一大眼,道:“我回去了。”
“等等,我刚才说的事……”
“我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好命,双手沾满血腥的我没有资格做你的王后。还有……魔王陛下,你值得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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