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不由得冷得我牙齿打颤……
脚下机械的走着,脑袋里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一切与鬼怪有关的思想,我算彻底明白了人有多贱,怕什么,什么反而能扎进你灵魂里,纠缠得死死的!
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大牛屯的轮廓,估摸一下,还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尽管大面上屯子里漆黑一片,但是仔细辨别,到底能影影绰绰地看见几家灯火。我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几乎小跑起来地沿着越走越宽的路奔跃。
忽然,我在道前方看到了一个人影,立即大喜过望,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程,终于看见了一个搭伴的对象,虽然距离得不算近,但已经能恍恍忽忽地辨别出他的方位,也是朝着大牛屯去的,我高兴极了,立即使出最后的力气大步大步地跑着,这一刻,大牛屯里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一条狗,也能让我倍感亲切!
可能是距离得太远了,他始终在我眼前晃动,怎么也追不上,我就想着爹说过的他年轻时候经历的一段轶事。
那时候爹也是走过一次夜路,是到内蒙插队时候走过一个叫太平镇的地界,因为内蒙的环境更差,走夜路都容易遇见狼群,所以爹抗着枪,摸着腰刀,却也走得心惊胆战。好容易走到了有住户的太平镇,已经是后半夜了,爹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影也在走,急忙追赶。――爹年轻那会儿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飞毛腿,可是他追赶那人影一直追到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撵上人家,正当爹遗憾没搭上伴儿的时候,抬头一看,不知不觉的追逐过程中,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营队。爹没多想,便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一进去,就看见和他同一帐篷的赵叔坐在毡子上哗哗淌汗,一瞧我爹回来,赵叔带着哭腔后怕说:“李哥啊李哥,兄弟刚捡了条命回来――才刚我经过太平镇,后面一个大汉抗着枪拎着刀撵我,要不是我借了条腿似的撒丫子死跑,非交待在他手里……”
这事儿爹从我小时候讲到了我长大,每次讲都乐,说你赵叔当时揣了二百块钱,以为遇到劫道的了。每次赵叔来家喝酒,爹总是脸喝红后哈哈大笑地埋汰赵叔,老赵老赵你个蚂蚁胆,那年月怕是吓得把棉裤都尿湿了吧……
所以我这次在大牛屯的追逐,也颇有当年爹的豪情,虽然跑了好长的路,那人影还是在眼前晃动,觉得距离并未拉近,但是我心下总算安慰了许多,心想兔崽子你就跑吧,最好让我直接追到三姑家,明天早晨再挨家打听是谁累了我半死!
事儿就照着我的话来了,跑着跑着跑进了大牛屯,我都看见了那颗大杨树,那个人影还在不知疲倦地奔着,我停下脚步不再追赶,心里突然海阔天空起来,屯西头的三姑家近在咫尺了,我望着屯东头隐约的大杨树,啐着依旧赶路的模糊人影,心想看方位八成是二嘎家那片的,都熟,赶明儿一早我就去搅和他们!
敲到狗汪汪的狂叫,三姑父终于点亮油灯,给我开门了,一见我惊讶了半晌才急忙把我让进屋子,三姑连忙从炕上穿好衣服,和三姑父围前围后地担心,“娃子,这三更半夜的你咋来了,家里出啥事儿了?!”
看着三姑焦急的表情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地解释了半天,终于口干舌燥地让她老人家相信我家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我爸妈后天一早准到给她过生日我只是自己提前来了因为不知道坐车规律耽误了事才走了三个多小时的夜路好在终于安然无恙地到了。
三姑就赶紧点火一边说乖乖这娃子随他爹傻大胆多亏没出啥岔子,一边给我下鸡蛋面说娃子饿了吧快趁热吃暖暖身子,三姑父从柜子上开了一瓶老酒递我说娃子先嘬两口压压惊!
我连吃带喝,总算到家了,瞅那儿都舒坦了,三姑父也摆上酒盅陪着我,还问,娃子了得啊你是从临河庄外坟地那条道过来的?我问:坟地?三姑父说你不知道吗就是岔路边有口枯井的那地方……三姑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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