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听插了,或以为是门外面的山风声,就此放过了。可我有这方面的经验,故而,已经骇得面无人色了。
我知道,今晚我活著出去的机率基本为零了。她这麽早醒起来,冤气之深之大,是我前所未见。
我千不该,万不该,来参加这次“金摊子”,而且还是加了注。如果不加注,我或者还有希望“生还”到明天,可是加了注後,我连这希望都不存在了。
“唉~~~~”她幽幽的叹息,这已经是第三十八声了。我算过了,间隔,越来越短,从第一句到到第二次,用时三十分,可後来,就相隔越来越短了,直到现在的相隔不到五分锺一次了。我知道,只要间隔一断,她立刻就会往棺材里跳出来。如果介时再从猫身上跳过,那麽全村的都要遭央了。到那时,她成了厉鬼,不放完冤气是不会收手的,那麽全村的人不用几天就会全部突染疾病纷纷暴毙身亡。虽然他们死亡的原因,可能会被科学解释了什麽“三七黑死病”、“霍乱”、“鼠疫”等等。可是只有我们这些私底下玩摊子的人才明天实情。
“唉~~~~”她又叹息了,这次相不到一分锺了。
我吓得上下牙关格格作响,立站在柱子後面,看著那幅看上去很寒怆不够体面的棺材,暗暗後悔起来,怎麽没想到带著张黑油布来,给她这种“衣不蔽体”的外观罩上一点,那样她的冤气不会有那样大,或者朝我身上发作来,现在看来完了。甚至我忽然想到,我烧纸钱给她很可能是个错误,因为她生前主要的就是不缺钱,而是缺少温暖。没人来看望她,没有人会靠近她,甚至我们这些她当看看著长大的小孩,都爱跟在她背後疯喊:“官太太,官太太……”
她生前活得实在太惨苦的。我现在明白了一切。我觉得我或许该用的是“顺心符”,而不是“随意贴”来粘在她身上。这时,我想到她的身世,就越来越不安起来,听著她的幽幽惨惨凄凄凉凉的叹息声,越来越响,我快要吓得死过去,偏偏我们这种受过驯练习的人是晕不了的,所以更加的要命,我承认,我专门穿来克邪的密不透风的黑狗皮缝制的皮裤子里面已经是小便淋漓失尽了。
此记它对我没有半分用处,它用来对付那些不相干的不认识的新鬼还可以,可是对付我自小就认识的吴老太来,它还是太差了。这时我又想起年轻时的吴老太来,她年轻时确实很文秀美丽的,我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她还时常上点淡妆打份一下才出门的,而且她很喜欢穿旗袍,她高挑的身材,再配上她本来就良好的爱过教养的气质,简直让我们都看傻眼了。可惜她那时架子太大,虽然丈夫走进没来得及带走她,可她家也是一方地主出身,而且她双自幼受过私熟的薰滔,据说她还是个才女,所做的诗作,曾经在国民党官场上小有流传。
可是现在,只能让她认命不好了。嫁错了人,走又走不掉。就此留下来了一个人。她没有及时走掉的原因据说是为了救一只受伤的鸟,她要把它送还山里去放生,结果她跟了个老妈子就去了,没想恰在那时解放军侦察员出来探测,就此把她给捉了去。她那个国民党军官的丈夫,虽然极爱她,可也不敢冒著掉脑袋的危险发兵去抢,最後上方一声令下,急忙退走。
而她呢。那个吴老太,就此给关了几月,後来查清没犯什麽大错,教育一下,就给放回了庄里。可是这件错事也毁了她的一生。
她的一生难道还不如一只鸟吗?她为什麽一定要去山里放生那只鸟?以致让这只鸟影响了她的一生。我到现在的都想不通。小时候隐隐的想过这事,到现在,今晚之时候,这种感触浮印得更清晰了。她为什麽不听丈夫劝说,一定要去呢?而且还不要警卫兵陪伴?我一直想不通这事。
吴老太现在死了,缩成干瘪的一小团在棺材里,这几年我都没好好见到过她的样子。基本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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