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了硬硬的台阶,有点像楼梯。他一步一步下到里面,泥土的味道更加浓厚,头顶的光亮越來越小。
大约下到三米处,他终于踩到了硬实的地面,同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横向的地道,竟有一人多高。这是谁干的呢。
洞壁渗出一股阴寒之气,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现在只有头顶还稀稀落落洒着一些灯光,再往前哪怕是一步就会完全陷入黑暗之中,沒有手电筒的话,寸步难行。他只好又沿梯爬上去,回到家中取了手电筒來。
父母已经在家了,叫他别乱跑。他匆匆说一会就回來。
重新回到地下,他打开手电,地道立刻被照出一方光亮,光线则一直散尽黑暗之中。
地道是直的。
他小心翼翼地朝前方走去,双眼在凸凹不平的墙壁上逡巡着。洞顶有几处正滴着水,“吧嗒吧嗒”响,听起來格外清脆,像是进了钟乳洞。
如此浅的深度竟然有地下水。他越发感到这个洞的非同寻常了。
他一点一点地摸索着,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见了。正走着,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去,心猛地一跳。
那是一颗头骨,白森森的异常狰狞,深深的眼眶正对着他,是某种动物的头骨。他不禁想起灶房里消失的猪头,虽然他沒有见过猪的头骨,却有种预感。
他胆战心惊地继续向前走去,指尖不经意触到了墙壁,有些黏黏的潮湿,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
地道像肠壁一样,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食物一样,在地道内慢慢被消化掉。随着他的前进,心脏也吊在了嗓子眼儿。
大约走了十米远,前方是一个直角形的左转弯。他越过弯道,恐惧感越发的强烈起來,寒气也越來越重,他想回家多穿些衣服,却有种力量在蛊惑他一直向前。
寒气中,约略着有种血腥气,并且随着他的深入而浓烈起來。他更加紧张地看着四周,做好突然看到什么的心理准备。
突然,有一个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停下脚步。那个东西歪在一边,模模糊糊的,像个毛茸茸的球。他一直照着它,这才看清楚,心里“咯噔”一下,脊背一片冰凉,神经在一瞬间完全冷却。
那是一颗人头。
光圈在那颗头上剧烈地闪动着,面孔被照得一片白花花,他却已经辨认出是谁來了。那不是大叔吗。
他紧张地朝它走了过去,细细地观察着,胃里却再次翻滚起來。
那张惨白的脸满是抓痕,凝着黑血,在灯光下看來更加狰狞,鼓囊囊的眼球正歹毒地瞪着他,好像随时要张口说话。
是谁杀了他。
他越发觉得这个地洞阴森而恐怖,拍了拍胸脯,望了前方的黑暗,犹豫了一下,又继续前进,每行一步,他都格外的小心。
再往里走十米远,遇到了第二个左拐弯。
经过弯道之后,他像进入了战场,胳膊断腿随处可见,有的已经变作了森森白骨,腥臭像山顶的积雪,凝固不化。他捂住鼻子,握着手电筒的手抖个不停,以至于光圈在墙壁上剧烈地跳动着,像淘气的孩子爱不释手的把玩。
他又看到了大叔的两个儿子的尸骸,只剩下头和半个胸部,血肉模糊,切口很不整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用力撕开的,鲜血在七窍处干结,使五官有些看不清,他却能辨认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先前的尸骸大概也是他们的吧。
他跳过了尸体,十米之后,遇到往回拐的直角。他整整走了一个正方形,却并沒有见到出口。他不由得站住了脚步。如果他感觉正确的话,这个地下通道是盘旋而下的,就像楼梯,否则他应该走回出口才对,而前方却仍旧是一个左向的弯道。
他有些犹豫,前方突然闪过一个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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