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不见了,无声无息。
“谁。”他怯声地问。
沒有回应。
他想跑过去,却只能走,每走近一步,他的心跳就越厉害。周围异常寒冷,他脸上的汗却更多,已经流进他的嘴里,冷冷的,又粘又咸。拐过了那个直角,地道仍在延伸,他沒有选择。
他再次拐过三个弯,又走过了一个正方形。
现在是地下第二层。这次的感觉更明显,地道在向下盘旋。
一颗土粒落进了领子里,他觉得很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却见前方落下了一片尘土,不知道是因为喷嚏还是。。
那个一直困扰他睡不好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來,就在附近,环绕着他,让他摸不清方向。应该是铲土的声音,他想,在地下不会再有别的声音了。
他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不知道再拐过一个弯,会看到什么比死人更加令人恐怖的景象。怪声已经很近了,引诱,蛊惑着他向前走去。
拐过最后一道弯后,地道终于走到尽头。与此同时,他也站住了,与死亡的距离是如此的近。
地道的尽头,是一团白色的身影,看起來很不规则,正在笨重地蠕动着,像某种幼虫,或者是某种动物。沙土却飞快从它的身体两侧喷出來。他想起了某种动物。
他渐渐看清楚,那并不是躯体残缺的怪物,而是一个人,正躬着身体在在挖土。原本黑暗的世界突然出现了光明,那个人当然察觉到,站了起來,慢慢转回身來。
窒息像冰山一样压过來,他的身体开始发僵,目光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
那是人吗。她竟然有着一头白色的长发,刚才就是因为她披散身上的长发,才显得通身白色,而衣服已褴褛不堪,落满污土,看不出本色。
她简直就是现代的白毛女。即使她长着一头白发,也难以掩饰她的美丽,只是美丽中多了分狰狞,尤其她的眼睛,在光亮的照射下,变得像猫眼一样的幽蓝,唇边很不规则,涂着一些黑黑的东西,那是鲜血。而她的脸,好像长时间沒有接受过日照,呈现出营养不良的症状來,他却宁愿相信这只是由于光线的原因而造成的。
她却表现得十分惊慌,猛地背过身去,一只手却伸了出來,做出抵抗的样子。她怕光。
他沒有关闭手电筒,他不想陷入可怕的黑暗之中。
她沒有动,却更加吓人。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看到她的那只手,干枯如钩,完全被土包上了一层,上面洇着潮湿。他知道,那也是血,这从她身上所粘着的土就能看出,她一直在用手去挖土。
想到这里,他才发现这个女人是多么的可怕,又是多么的可悲。
他正胡乱想着,她猛地扭过头來,愤怒地看着他,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齿,像要扑上來。
他想起了电视中那个被猫咬过的女人,心头一寒,头也不回地往回跑。
他压抑得想大声叫出來,却像在梦中,无论怎么挣扎,就是叫不出來,只是沒命地顺原路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好像黑暗中正有双眼睛,就跟在他的身后,无论如何也甩不掉。
前方终于有了灯光,他这时才发现,光明是多么温馨,令人向往呀。他麻利地爬出洞口,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回了家里。
父母见他惊惶的神色,面面相觑。
良久,他才问:“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邻居的地下还有一个人,还有满头的白发。她是谁,”
母亲见他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大概不想再继续隐瞒下去,说:“她是你大叔的大儿媳妇,据说因为看了一个录像,过门沒多久就被猫咬了,然后就得了一场怪病,怕见阳光,只想往地下钻。沒办法,家里只好动员起來挖地道让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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