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一个孩子是无法知道这些事的,我对他的离去怒不可遏。乔西大婶很和蔼,心肠也不错,但对我來说完全是个陌生人。我感到被遗弃了。我常做恶梦,梦中那玻璃猫从壁炉台上溜下來在野地里徘徊。我似乎能听见它坚硬的爪子在我睡觉的屋子外的地板上“咔咔”作响。那时候,当我从睡梦中尖叫着醒來时,除了父亲,谁也无法给我安慰。
他回來了,不幸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面容清瘦憔悴,头发越发灰白。他回來的那天下午和我一起坐在乔西婶婶的沙发上。我喜不自胜地依偎着他,他抚摸着我的脸颊。由于他的归來,我暂时忘记了自己的愤怒。
他一开口,声音也像他的面容一样倦担“來,我的宝贝爱米,你说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我猜想,像过去一样,他脑子里又有了个主意,,他会提出,然后,我们去做。
他叹了口气,“我们回家行吗,”
我完全吓呆了。“那猫还在吗,”
爸爸看着我,微皱了皱眉,“我们有只猫,”
我点点头,“那只大玻璃猫。”
他眨眨眼睛,然后才明白过來。“哦,切利柯夫的作品,你是说那个吗,啊我想它还在那儿吧,我希望是的,确实。”
我抓住了他,在恐惧中几乎爬上了他肩膀,我说不出话來,嘴里发出一阵阵的呜咽。
“嘘,,嘘,,”爸爸说道,我把脸埋进他浆过的白衬衣里,听到他自言自语式的耳语,“你看见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怎么会被一个玻璃猫吓成这样,”
“我恨它,迪丽亚死了,它高兴了。现在它要來找我了。”
爸爸猛地抱住我。“你绝对不会再见到它了,我答应你。”
他说道。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这是真的。
就这样,切利柯夫的玻璃猫被装进了盒子,与其他家具存放在一起。爸爸把房子卖了,我们在外旅行了两年。当恐惧终于消退下去时,我们回來开始新的生活。爸爸重*旧业,我到切斯利女子学校读书。他买了幢新房子,然后取出存放的家具,但沒有玻璃猫。我沒有问他原因。我很高兴忘掉了它,我确实把它忘了。
我已经很多年沒有见到玻璃猫了,我已经是个成年妇女,在远离我度过童年的地方的一个小城里当了教师,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我想生活已经安定了,我将平安无事,直到晚年。但事情并非如此,那玻璃猫另有打算。
爸爸的死使一切都改变了。那是突然发生的,在一个飘雪的下午。那时他正在校园里狭小而舒适的办公室里批改试卷,心脏病突然发作。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作为父亲唯一的亲属,继承了房产和平他财产,包括他的所有私人收藏物。他有个代理人,他将房产卖掉,并雇人把家具搬出运给我们。在整整一个冬天,一个个白纸箱源源不断地送到我们的门外,里面从剪贴簿到袖珍瓷像,应有尽有。忽然有一天來了个专件邮递员,送來一个印有“易碎”字样的大箱子。里面附有一张代理人的便条,说是他在储藏室里发现这上面有爸爸的名字,于是他未打开就将它邮來了。
那是二月里一个阴沉的下午,我丈夫斯蒂夫带着女儿们到山上滑雪去了。我跪在前屋的地板上打开了盒子。我把包装纸掀掉,突然发现我与那玻璃猫面对面互相凝视着。当时的感觉真无法跟您说清。我想,那真有点像打开抽屉,在薰香袋里却发现了一窝蟑螂。紧接着是一阵颤栗,迪丽亚死时的惨景又渐渐显现在我的脑海里。
斯蒂夫为了炫耀,将那猫拿到艺术品经营商那里。他回來得很晚,带回一大堆有关切利柯夫的新闻。“那玻璃猫是无价之宝,爱米,”他说,“你还不知道吧,要是你父亲把它卖了,他就会立刻致富。他从未泄露过这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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