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一声,翻了个身,红药吓了一跳,却发现他根本沒有睁眼。
于是好奇地凑近看看,原來根本不是男人,最多是个半大男孩,怪不得又瘦又傻。撇撇嘴,很不屑,这么笨还要出來当绑匪。
笨绑匪睡得无比香甜。红药轻轻下床,沒看见鞋子,索性不穿了。脚小是有好处的,在繁杂的地面容易找到落脚点。屏住呼吸迈过一盒颜色混沌的泡面,避开一只看來已经被老鼠侵占的袜子,还差一点,门就在眼前。
门开了,从外面被推开,擦着红药的脸,险险而过。门外的男人长着一副落腮胡子,无比繁茂,头顶却是秃的,一瞬间红药居然忘记害怕,只在心里疑惑,是不是他的头发长错了地方。
大胡子一把拎起红药,丢回床上,然后一脚踢上门,另一脚狠狠踢向尚在酣睡中的笨绑匪,整套动作干净利落,像个体形超标的体操运动选手。
笨绑匪醒了,眼神迷离,样子纯洁如天使。红药突然觉得他眼熟,像在哪里见过,那张纯洁得有点傻的脸,那只有个小缺口的耳朵。
“韦小宝。”大胡子加上一脚:“傻*,货都跑了,你还做大头梦呢。”
韦小宝终于清醒了,心想总该在大哥面前有所表现,于是装出一副自以为很狰狞的嘴脸,抓住朝红药:“不想死的,放老实点。待会让你跟你妈通话,你就说让她拿钱,否则你就死定了,知道了吗。。”
红药看着他的脸,是他,是他,一定是他,耳朵上的缺口还是她咬的,她甚至能辨认出牙齿的印记。他已经这么大了。13岁。14岁。她死那年他才9岁。他已经不认识她了吧。怎么可能认识呢。可是他们坐过很久同桌啊,借过铅笔也借过橡皮,如果不是那次打架他们本來是很好的朋友,能互相亲昵地拍拍脑袋。她还请他吃过爸爸店里卖的棒棒糖,五毛钱一根,柠檬口味。
韦小宝想完了完了,绑到一个傻子,她居然冲着他就笑了,好像他脸上长着一根棒棒糖。
(九)
绑票绑到**的女儿,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连续一个月沒有任何进项,一个头脑不发达的小弟和一个总是走霉运的大哥,月黑风高之夜随便绑了个看穿着应该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却发现,她爸爸是**。
红药小声然而坚定地说:“真的,我爸爸是**。你们放了我,否则,他不会放过你们。”
韦小宝吓呆了,偷眼看大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來点红便可与彩虹媲美。
前思后想,终于下定决心。“这钱是挣不到了。”
红药松口气。韦小宝也像松了口气,如硬着头皮上了考场又被告之考试取消的顽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哥的脸色终于完全变青,眼睛却开始发红:“解决了吧。”
红药脖子后面凉凉的一道,是冷汗,在背后划出一条凄凉的痕迹。
“小姑娘,你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自己,谁让你看见我们的样子,要么你死,要么我就得死。”
说的是狠话,听着却诚恳。这世界,谁知道谁是猎人,谁是猎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红药舔舔舌头,声音带着只有自己才听见的颤抖:“杀我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
一个美丽的孩子,转眼就要化为尸骨,再狠,也难免有不忍。
“我要尿尿。”
大胡子晕倒。
“行,就在这里尿。”
“不行,你看着我,我尿不出來。”红药转着大而无辜的眼睛:“你可以让他看着我,你看,我这么小,不可能跑过他。”
大胡子想想,有道理,好吧,你们一起去。
韦小宝其实不想让红药死,但是自己也不想死。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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