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丽的父母家与她现在的家住得并不算远,坐火车也就一个半小时就到了。自从今年上半年买了汽车之后,她就再沒坐过火车回家,今天是个例外。
方丽匆匆收拾了一下,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老俩口刚看完电视剧正准备去睡。她妈问她这么晚回來有什么急事儿。她说沒事儿,沒事儿,就是想家了。老俩口素知女儿任性惯了,而且这几天女婿出差不在家,可能她一个人住在那里觉得冷清,所以也就沒往别处想。方丽坐到梳妆台前,简单打扮了一下。打扮完后照了照,觉得嘴唇有些惨白,不太好看,于是在梳妆盒的七八只口红中摸了一只,涂了起來。一边涂,一边不由自住地想到了刚才的噩梦,想到了那扇不住开合的窗,想到了那张惨白的脸,梦中的感觉如此真实,使她不辩真假。渐渐地她的神志又有些迷乱起來,看着镜子中自己的面容正在做着奇怪的变幻,最后变成了一个有着血盆大口的厉鬼,活灵活现、张口欲咬。方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接着狂跳不已。她使劲晃了晃头,收敛心神,强行把自己拉回到了现实。她不敢再看镜子,拎起随身的小皮包,快速出门而去。走在小区的林荫路上,方丽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只见它大如玉盘,皎洁明亮,与梦中一模一样。
从方丽家所在的小区乘公共汽车到火车站,大约需要三十分钟。本來这么晚了,是不应该通公交车的,但方丽家所在的位置是本市的繁华区,夏天晚上的客流量依然很大,有些想多赚点儿的车主就赶这个空档出车,好在这个时候也沒有人管。
方丽坐在公交车上思潮起伏,想起了昨夜那可怕的一幕。昨天下班的时候,有五个几年不见的老同学找她,说大家出來聚一聚。她二话沒说就开着车去了。多年不见的同学,好不容易见一面自然非常高兴,一面回忆读书时的快乐时光,一面谈谈这些年在社会上打拼的种种经历。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就方丽混得好,事业顺利,婚姻幸福。方丽一高兴,从來不喝酒的她,破例喝了两杯啤酒。在酒桌上大家聊得高兴,还不觉得怎么样,到了开车回家的时候,方丽的眼睛就有些模糊起來,强打着精神驾驶着汽车。在聚会的地方开车出來,有一段路行人稀少,她不由得加快了车速。谁知突然从侧路口窜出一辆自行车,她躲闪不及与那车刮了个正着。方丽的酒立刻醒了大半,哆嗦着想下车看看,但又沒那个胆量,只得顺着车窗向外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满脸鲜血,仰躺在路上抽搐着,脸在路灯的映照下苍白异常。她不敢再看,心一横,一脚踩住油门,不顾而去。方丽一边开车,一边想刚才的事儿,有好几次又差点儿出车祸。她越想越后悔,但一直也沒勇气回出事地点看一看,只是打了电话报警。今天她在单位里拼命工作,把自己累了个半死,回家随便吃了两口饭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后來就做了那个可怕的梦。
方丽坐在车上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儿,突然感到好像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看,于是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车厢里环顾了一下。只见自已右侧隔着过道的座位上,正有一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车外闪进來的灯光射在那人的脸上,让方丽看到了一张苍白的沒有血色的脸。那人见方丽看过來,诡秘地笑了一下,然后转开头去。别自己吓自己,世上决沒有什么鬼,只不过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罢了。方丽一边安慰自己不要大惊小怪,一边极力保持镇定,不向那人望去,心里却七上八下的,非常不安。 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偷偷瞥了那人一眼,那张惨白的脸又转过來对着她,嘴角上还浮着一丝轻笑,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方丽的身体哆嗦了起來,抓着皮包的手上汗腻腻的,既冷又热,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火车站到了,方丽一个箭步跳下车,由于太过慌张,险些摔倒。她几乎是小跑着进了火车站的售票厅,刚买完票就听见车站广播催促两列即将开出的列车的乘客快些剪票上车,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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