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丛影秋交代便衣和雷阵雨严加看管，就和鸽子出门回了裁缝铺。

    “哎，鸽子，你刚才说的什么海底捞月穿针引线，还有什么后庭倒挂灌辣椒水，到底是什么东西？真的发明了这种新刑具？”

    鸽子心情很好，呵呵笑道：“海底捞月就是将男性犯人的下身吊起来，然后用长针刺入他的尿道口，一针一针地缝起来，同时将滚烫的辣椒水倒灌犯人的肛门。呵呵，不过我只是凭想象说说罢了，恐吓恐吓黑乌鸦。”

    丛影秋不由得扑哧一笑：“鸽子，真有你的。如果没有战争，你准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发明家。”

    鸽子闻言更是得意：“如果按我的设计，军统真使用这样的刑具，再意志坚强的犯人也会瞬间神经崩溃，乖乖吐出我们想要的东西来。”

    丛影秋思考了一下，朝鸽子伸出手：“远水解不了近渴，你不可能将脑子里的设想立刻变为现实。所以，还是把你从重庆带来的东西交给我吧。”

    “映山红，你是想试试喷妥撒？”

    “为什么不呢？用喷妥撒注射进黑乌鸦的血管，让犯人神经崩溃失去控制力而说真话，不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地下电台的具体位置？这样吧，药以后由我保管并决定是否使用。”

    鸽子点头同意：“好的。鸠山在恐惧中度过这几个小时后，也许用起来效果更好。”说完又想起什么：“映山红，你对黑乌鸦的地下电台格外有兴趣，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这回丛影秋没有怪他多嘴，而是肯定地点点头：“也许你也猜到了，破获了特高课秘密设立在清溪镇的电台，我军就完全可以利用敌人的密电码向鬼子发出假情报，诱使他们上当。”

    鸽子沉吟道：“其实我也这么想，虽然把戏不能久玩，但敌人只要有一次上当，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丛影秋打了个呵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吧，我早困了。”说着就和衣躺倒在床上。

    鸽子摊开地铺嘀咕着在黑暗里发起了牢骚：“你说孤男寡女一间屋里睡，却要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床下，这不是浪费资源嘛。”

    可床上的女人没有吭声，她已经发出了细细的鼾声。

    次日天刚刚蒙蒙亮，他们就起来了。离开裁缝铺走到街上，街道上空无一人。毕竟离镇子不到十里远的青岩山前线隐隐传来的枪炮声，使早市已经绝迹了。小镇的居民要等到大天亮后才敢起来，仿佛怕鬼的人，只有听见了雄鸡第一声的报晓声，看见了东方射来的第一缕晨光，胆子才大起来，才相信一切恐惧、惊悸已经悄然远去，原来世界仍是太平无事。

    一片树叶被风吹下来，飘飘悠悠地静静落在街边的水沟里。那条鹅卵石铺就的通往镇外风雨桥的小路一片灰白，沿着清溪的溪岸蜿蜒爬行。路边的杂草湿漉漉的，打湿了早行者的裤管。

    过了那条横卧溪面的风雨桥，丛影秋敲开了桥头那家私人诊所的木板门。

    开门的是赵参谋安排的一个便衣。听见开门声，雷阵雨也醒了，睡眼惺忪地抹着眼睛迎上来。

    “夜里有没有动静？”丛影秋望了他一眼。

    雷阵雨和便衣抢着回答：“平安无事哦，我们轮流上楼去看过，那家伙睡得跟一头死猪似的。”

    三人上了吊脚楼，头一眼就发现黑乌鸦仍是吊在床架上，脑壳垂在胸前，似乎还在梦乡里。

    但他对他们的脚步声充耳不闻，让丛影秋脑海里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当她一个箭步上前抓起他的头发让他的脑壳仰起来时，发现他早已死了。

    鸽子拧亮了微型手电。在稀薄的光亮中，死者虽是脸色青紫，但安详地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仿佛一个顿悟的已经悄无声息圆寂的高僧。

    黑乌鸦死得极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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