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出高价买。确实它们也值这些高价。你们听说过吗,最近有一件传统的苗族服饰,卖到几万块哩。
当然,马上有旅客附和她的话,手工做出来的,就是贵些。中国人也懂这个理。
经这一番对话,永辉已对苏小安刮目相看了。原来人家做生意,也有做生意的门道。
收起苗绣,苏小安连连打了几个哈欠。永辉看她显出一脸的倦态,不由说,你昨晚上熬了一夜,不妨趁这会儿在铺上睡一觉。
苏小安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说声谢谢,歪下身子,拉过半截毯子就躺了下去,一会儿,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永辉坐在她睡的铺位上,心头有一股奇异的感觉。你看,他和苏小安之间,昨天的这个时候,还互不相识,只是她在贵州凯里上车以后,萍水相逢,现在已经挨得这么近了。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偶尔转过脸去,他看到她睡得很沉,眼睛闭得紧紧的,有时候列车剧烈地晃动几下,她的眼睛会睁开一下,眼睫毛费力地眨动着,继而又转脸睡了过去。
也许永辉和苏小安真是在这么一种自然的状态下相识的,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相处得就像一对旅伴。他们一起吃的午餐和晚饭,就像他们说定的,午餐由永辉埋单,晚饭是苏小安埋单。到列车快熄灯时,苏小安不再请永辉看好她的大箱子,而只是用嘴角向大箱子努动了一下,永辉就会意地点了点脑壳。
第三天凌晨,列车抵达上海时,永辉逮着拉杆箱,苏小安拉着她的大箱子,两人并肩走出火车站时,俨然是一对熟人了。
永辉想也许她会主动提出他们一路走,或者她会打听他住哪儿,其实他也很想知道她准备去哪儿,到哪儿住宿。但可能这一路上都是苏小安表示得主动,永辉就没好意思开口,再说,他也一直顾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住处告诉苏小安。
直等两人一直走到西南出口,永辉没开口,苏小安也没主动提及。走到大门口时,苏小安东张西望着,永辉忍不住问:“你是去坐出租,还是坐公共汽车?”
苏小安回眸瞅了他一眼,正要答话,前方一个大嗓门兴奋地嚷嚷着:“小安,小安,我在这儿。”
“哎,哎,来了来了,我在这儿。”苏小安利落地拉着她的大箱子,喜不自胜地迎了过去,“你一来接,我就放心了。”
永辉定睛望去,满面笑容激动地冲到苏小安跟前抓过大箱子去的,是一个脸色白净的小伙子,也是高高瘦瘦的,戴一副眼镜。苏小安浑身顿感轻松地随着小伙子走去,顷刻两人就消失在出口处前的人流里。就是瞪大眼紧紧地追踪着看,也看不见了。
走远之前,永辉似乎感到,苏小安回了下头,还举起手扬了扬,仿佛是向他道别。
手里抓着拉杆箱,永辉呆痴痴地站着,眼前的人流在晃动在穿梭,再定睛望去,已经怎么也找不着苏小安的影子了。原来她早就有生意上的伙伴,原来她明明晓得这个小伙子会来接,原来她对他热情、主动、殷勤、请他吃饭,不过就是要在两个晚上请他帮忙看着装满了苗绣的大箱子,不过就是借他的铺位在白天补上一觉。
是啊,他犯什么傻呢。他们之间,不就是萍水相逢,在列车上交谈得十分热络亲切,像所有旅途中接识的伙伴一样,下了车之后,就各奔东西,视同陌路人,也许以后还可能偶尔相遇,也许永远也不会再见面了。
这又有什么呢?永辉每次坐车,同坐的不都认识几个男男女女嘛,有话不投机的,也有谈得热络的,无论什么人,下车后说声再见,就拜拜了。可这一次是怎么了,永辉站在那儿,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惆怅,从来也不曾有过的失落感。
送思凡到医院看病的女孩叫雨草,她把思凡推到医院的大堂里,让思凡在这里安心等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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