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你无关呢。再说,他们已经找上门来了,找到我们卢家来了。”
“阿哥,你耐心点,”卢玉琪劝慰道:“听晓峰说嘛。”
“要说也很简单,几句话的事情。”让阿爸抢白了几句,晓峰也有些不悦了。他端起饭碗,一边没滋没味地吃着,一边就把尚米亚认定她最亲爱的外公就是母亲害死的往事讲了一遍。说是几句话,一旦讲开,连介绍带解释,还有细节,却越讲越长。老爹、阿婆、爸妈和叔叔婶婶还有娘娘,都静静地听着晓峰叙述,不吭气了。
晓峰讲完,手里的一碗饭也吃完了。不过,阿婆今天精心烧的一桌子菜肴是啥滋味,他真的一点都不晓得。
他把碗筷往桌面上一放,双手一摊说:“事情的全部过程,大致就是这样。米亚她爸的病,检查几个月了。一会儿说是症状消失了,查不出;一会儿又说是慢性病,需要在上海慢慢吃药调理。时间长了,我总以为他们的关系逐渐改善了。哪晓得米亚仍要她父母走,叫我有啥办法?”
“真是前世作孽。”阿婆先叹了口气,感慨道,“几十年了,冤结得这么深,叫晓峰怎么办?”
“我说嘛,我们晓峰是知书达理的人,怎么会做出不讲道理的事情。”娘娘一直是帮着晓峰说话的,“你们只晓得乱怪人。”
依荷说话仍是慢拖拖、文诌诌的:“这些详细的情况,尚米亚父母昨天都没说。”
“他们怎么会说呢,”始终没讲话的婶婶说话了,“他们也喜欢上海,这里从他们的话里听得出的。为了住回上海,当然要拣有利于他们的话说,唉,这叫清官难断家务事。”
老爹瞅了瞅众子女,又把脸转向晓峰,放缓了口气道:“晓峰啊,听你这一说,老爹晓得事情的纠缠、复杂性了。唉,前几年,弄堂里的上海人有一种说法,你们还记得吗?”
大家都望着他,不知他下面要说出些什么。阿婆不耐烦了,连连摆手道:“哎呀,老头子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说吧,后面还有很多事来。”
“我是说,前几年,上海弄堂里都在说,过去的老话是养儿防老。现在变过来了,儿子变成了冬天里穿的滑雪衫,光是外表华丽漂亮,结婚以后只晓得陪老婆,却是不贴肉的。倒是养女儿好,虽然嫁出去了,仍旧经常回娘家来关心老人,像紧身贴肉的棉毛衫。”老爹望了女儿卢玉琪一眼,不解地说,“奇怪的是,尚米亚这个女儿是怎么了?和她的外婆亲,亲身的爹娘一点也不亲,倒像是冤家。”
“说到底,”卢正琪唉叹了一声,“这都是历史造成的。要化解,也难啊。”
晓峰叹了口气说:“我劝过她,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就是一句话,她家的事,婚前说定了的,不要我管,不要我插手,她自会处理好的。”
“不过,”老爹看着晓峰说,“你知道吗,现在情况又有了新的发展。”
晓峰的心头一紧,问:“什么发展?”
“要不,尚米亚父母怎么会求到我们这里来呢。”阿婆连连摇头道。
依荷阿妈说:“尚米亚父亲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癌症!胃癌,还是晚期。”
老爹的双手朝着晓峰一摊说:“昨天他们来的时候,把医院的诊断书、病历都带过来了。一张张给我们看。对不对?”
老爹扫视了两个儿子一眼。卢正琪和卢加琪连连点头,表示他们都看见了。
这倒是晓峰没想到的,平时尚米亚总在他的耳边说,检查身体是她父母为赖在上海找出来的理由,他们会有什么病,装得可怜。听得多了,他也不知不觉相信了尚米亚的话。哪想得到,尚米亚的父亲真的有病!而且是这么严重的病,胃癌晚期。
“晓峰啊,阿婆要劝你一句,这种时候,把人家往外头赶,是不能做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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