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场上鼓声、马蹄声、欢呼声不绝于耳,眼见迭剌部众无一失手,遥辇塔庐、大贺乌崖等人心头郁回百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浓了。
正盘算间,他们见耶律倍与另一位光着头的少年同时起身,那少年比耶律倍略矮了寸许,神情严肃,虽未留成人发式,看上去年纪倒像是更大一些,隐约间更与耶律阿保机有几分神似。众人暗想,莫非此人就是阿保机家的老二?
果不其然,只听那少年率先说道:“父亲大人,只中一箭,算不得本事。常人射箭,既有偶然之失,亦有偶然之得,不如约以三箭之数,全中者方为取胜。”
耶律阿保机笑了起来,问道:“你可有此把握?尧骨,输了可要以冠服为质。”
“托云,就从你我开始如何?”耶律德谨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耶律倍。
“有何不可?”耶律倍也笑了起来,朝耶律德谨反问道。
耶律阿保机见两位爱子有意一较高下,心中甚是高兴,抚须道:“也好!就如所约,以托云为始。这祈雨的仪式,虽为比射的准头,实则考较的是骑射的眼劲、力道和巧劲,至于御马的灵活和熟稔,更要无一不精,方能取胜。一箭之数,确实少了些,难以让儿郎们尽展身手。”
正说话间,有人拍起手来,“好!二位沙里志气可嘉。来!我敬二位一杯。”大家侧过身来看时,遥辇塔庐已举杯在手道,“契丹正需如此少年英雄。”两兄弟并不推辞,谢过遥辇塔庐便饮。“托云沙里、尧骨沙里,我也敬二位一杯。”大贺乌崖也举杯至两兄弟面前,耶律倍、耶律德谨又是一饮而尽。
“二位昆仲情深,何不也效仿阿主沙里,互易坐骑、交伐金鼓,以扬手足同心之大义。”饮毕,大贺乌崖再次举杯向耶律倍和耶律德谨道,眼中满是殷切笑意。
耶律德谨脸上闪过一丝难色,他虽不希望托云获胜,但也不想让托云受伤,逐日辇这只认主人的性子,恐怕不是托云轻易能驾驭的,若有个三长两短,必是重伤无疑。更何况,他也不乐意别人动他的爱马。
耶律阿保机笑了笑,未置可否。述律平闻言不快,却又不好表示反对,她不清楚大贺乌崖是否知晓逐日辇重伤马奴的事,但他作此提议,绝不可能安了好心。
耶律德谨正觉尴尬间,众人却见耶律倍干了新满的酒杯,拍了拍耶律德谨,说道:“尧骨,蹑云骢是匹好马,不会辱了你的骑术。逐日辇既能浴火不惊,想必亦不会误了大事。你且为我壮行,待我归来擂鼓。”
耶律德谨闻言,只好答应,便干了杯中之酒。众人见状,未再多言。
耶律倍选了系着蓝带的柳条,又命人去场中添了两支。耶律德谨亲自牵了马来,将绳子和马鞭交与耶律倍。临上马前,耶律倍轻拢过马头,看着逐日辇的眼睛,与马儿对视了片刻。耶律德谨心里有些担心,他想和托云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耶律倍刚从场边策马而出,大元让、烈万华他们便觉得场上的欢呼来得早了一些,其中更夹杂了不少女子的尖叫声,听着又像是有无数唐音混在里头,与之前的喝彩总有那么些不同。
洛儿奋力向前看时,正见一匹通体乌黑而四蹄赛雪的骏马,载着一位丰姿隽爽、湛然若神的少年飞驰而过,紫幞巾两侧的发丝随风舞过他的嘴角,棱角分明的薄唇、高挺精致的鼻梁、英气逼人的面庞,配上飞扬入鬓的剑眉,每一处的比例均是恰到好处。他手持银弓,反身抽箭,白玉蹀躞带上悬着的弯刀随马蹄的节奏跃动,襟摆鼓风飞扬,更令那骑者于豪毅中显出了几分俊逸。
马上少年正张弓欲射,鼓点突现波折,黑马莫名狂躁,于疾驰中耸肩侧挑,观者皆是一声惊呼,又瞬间屏息,刹那间万籁俱寂。
马速极快,骑士倏忽被抛至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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