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光线由窗缝中射入屋内,梵琢起身向窗边走去,待至窗前,他推开窗户,顿时屋内一片通亮。倚在窗边,向外边那撩人的景色望去,良久,他终是开口,“好,我就姑且让他们留在我梵朔门,我倒要瞧瞧这二人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毓砂仍然坐在方桌边上,他自顾自地喝着杯中茶,听到梵琢如此说,于是轻笑出声,“呵呵!我很好奇莲华和那二人比起,是谁比较强。”
梵琢回眸与他,“谁强谁弱并不重要吧?”
一阵风迎面而来,将毓砂额前的几缕发丝轻扬地吹起,刘海于风中飘逸,更映得此人风华绝代。“你觉得并不重要,可偏偏你是这江湖认定的天下第一。”
梵琢冷眼望去,对毓砂口吻中的戏谑丝毫不在意,“你知道我想要的并非这些东西。”
“那又如何?”毓砂的眼角向上一挑,显得无比媚人,“你忘记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了吗?”他也站起身,向梵琢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开口,“只有足够强,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梵琢没有忘,对于毓砂告诉他的每一句话他都一直记在心里,那个时候,他以为他的话就是真理。然而如今,在时间的洗礼下,他渐渐开始怀疑,当初自己深信不疑的话语是否也存在着无法弥补的破绽?
“就算足够强,有些东西也未必能得到。”他坚定地对上毓砂一双妖媚的眸子,冷静地说道。
毓砂闻之,顿时止步,梵琢他说的不错,但是他不知道,其实世间之事本就如此,你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而你得到的东西往往又是别人眼中翘首以盼之物。这是命运中的一个玩笑,让人无奈而绝望,而我们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毓砂站在梵琢眼前不远的地方,面对这个固执又冷漠的男子,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又何苦呢,莲华。”
“请叫我梵琢。”梵琢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感情在其中。毓砂对其淡漠无情之态已然可谓习以为常,此刻只是苦涩一笑,“你不喜欢莲华这名字?”
“不。”梵琢淡然否认,“我只是觉得,既然我如今是梵朔门的门主,那就该叫梵琢,而莲华……”他的目光穿过窗户,透过云层,仿佛想要到达更遥远的地方,“至于莲华这个名字,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去,毓砂站在那儿,只字不语,任微风打乱了他的发丝。周遭寂静异常,宛如世间万物在那一瞬间皆已涅。直到梵琢的声音再度响起,才让人猛然察觉,原来生命的迹象仍在延续。
“毓砂,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么?”他突然这么问,让毓砂一怔,抬眼向梵琢望去,他的眼中闪着不解,“怎么这么问?”
梵琢并未看毓砂,而是专注于窗外那艳丽的景色,“因为醉尘说我对你不敬。”
毓砂恍然而笑,“你确实对我不敬。”见梵琢突然看向他,他笑得越发浓烈,“但是,本宫被你不敬惯了,若是哪一天你待本宫太过客套有礼,本宫反倒觉得别扭,所以,就如此吧!”他鲜少在梵琢面前称自己“本宫”,因为他觉得,在他最难度过的那三年里是这个叫做梵琢的男子陪着他,所以他没理由对他摆宫主架子。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随后隔着门板,他们听到了醉尘的声音,“宫主,俞绯湮来了。”
毓砂的双目一凝神,一开门将醉尘拉进了屋里,随之又将房门迅速合上。继而他闪身至后窗边,坐上窗沿,笑对梵琢说道:“记住我说的话,倘若有何变故,立马通知我。”
梵琢了然颔首,“我知道了。”
毓砂倾城一笑,转眼翻身跃出窗外,隐没了踪迹,醉尘紧随而去。
梵琢从那间屋子出去的时候正巧遇上了绯湮,绯湮见之笑得格外欢喜,“梵门主,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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